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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一觉,有什么好看的?”

    “那阿爹今日为何又来了?”

    苏令蛮的认真,让苏护心底不太舒服,他不耐地打断她,“阿蛮,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令蛮失神地看着他,慢吞吞道,“我睡了三日,阿爹不曾来看过一眼问过一句。今日好不容易来了,却又为了大姐姐训斥我那还不如不来。”

    苏护气结,猛地拍了下桌,茶盅的茶撒了一半在手上,他不耐地甩手,就像也要将苏令蛮甩掉一般,冷声道,“犯了错,你还有理了!”

    苏令蛮直挺挺地站着,梗着脖子,许是那个梦太清晰,她晃了神,隐约能看见阿爹笑嘻嘻地刮了刮她鼻子,搂着她亲昵地笑道:“我的阿蛮永远都是对的。”

    她似乎隐隐约约知道,那个梦是什么了。

    苏令蛮满不在乎地揩了下眼睛,这没什么,她往后再也不要在乎阿爹了。

    正在此时,花妈妈快步走了进来,见房里聚着这许多人,屈了屈膝道,“拜见老爷,夫人。”

    她是吴氏的陪嫁,一直管着内院的差事,苏护认得她,应了声道,“你来此何事?”

    花妈妈往吴氏那看了眼,才道,“大舅老爷带人赔罪来了,人就在花厅。”

    妖娆苏令蛮是没见着,三楼陈设并不出奇,甚至可以说有种朴素的清雅。

    当先映入眼帘的是东花厅,临窗是一张紫檀木长桌,边角因年代久远掉了点漆,几上书册随意地摊开着,砚台半干,笔架上一支细羊毫松松挂着要掉不掉,看起来像是主人匆匆出门未及收拾的模样。

    典型的待客之地。

    苏令蛮视线匆匆扫过,并未发觉酒壶之类的物品,便又穿过花厅向里,并排两间厢房,走廊墙壁上随意地挂着些许书画,看似并不珍贵,但苏令蛮一眼扫去,却是越看越心惊。

    这里每一副字或画,都是当世或前朝大家所书,每一样拿出去,都是价比千金之物,可现在就这么凌乱地陈列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好像在调侃:呶,拿去,我还有很多。

    苏令蛮不免佩服起建这座酒楼之人的七窍玲珑心了。

    世上真名士可谓不多,但自命不凡之人却数不胜数。

    人生在世,有些本事的总希图在身后留下一番名号,有这么一座可以算得上“遗世独立”的酒楼在,又何愁名士不来?不是所有人都是隐士,便是真隐士,或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光——这样累积起来的佳作,几乎可以以海量计了。

    苏令蛮推开第一间厢房,发现果是一间库房,壁橱都做了除湿处理,空气中尽是书画放久了的尘气。如此之地,自然是不能存酒的,苏令蛮意不在此,又匆忙推门出去,开了第二间厢房。

    一间正经的休憩间,苏令蛮顺手掩住了门。

    空气中似乎还散着淡淡的檀香,青绿色账缦,一水的紫檀木桌椅到配套拔步床,陈设简单不失雅致。博古架上放着一只古朴的陶陨,看得出是主人心爱之物,边缘都摩挲得有些掉了色。

    床c榻c香炉c博古架c书桌,插屏等等,苏令蛮一一看去,都未能发现储物的东西,她不由得有些泄气,心中起了念头:

    莫非那酒,当真存到了什么地下酒窖之类的地方?

    苏令蛮颠了颠手中的青铜长钥,犹不死心地四处探看,直到床架子后离地约三寸之处,摸到了两个孔洞。她心中一颤,连忙矮下身子,几乎是趴在地上才看清了,堪堪将长钥的两脚对着两个孔洞,小心翼翼地插了进去。

    黑压压的云层挤进来,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静得似乎能听见心脏在胸腔狂跳,苏令蛮深吸一口气,趴在地面静静地等待。忽而一道刺眼的白光划破沉寂的黑暗,紧接着,“轰隆隆——”大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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