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顾衣看见,顾至齐的身子微微的僵了僵,快步的随玉珠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
院子里乱糟糟的闹成一片的时候,顾至远的声音远远传来,见到李离也在此,顾至远眉头皱了皱,问道:“王爷怎么在此?”
不待李离说话,倒是顾衣先回道:“嫣姨娘动了胎气,有些难产,怕是不大好……”
话音落下,里面的婆子又端了一盆血水出来,隐隐听见里面小丫头低泣的声音,顾至远自是明白不大好是什么意思……原本肃然的脸色,白了几分。
“可有请大夫来?”老夫人不在,张氏与顾至齐不和,自然不待见这边,是以这个时候张氏并不在。
话又说回来,张氏那般一个聪明人,知道嫣姨娘情况不大好,也不会巴巴的在这个时候往上凑的,如若嫣姨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顾至齐说不定会迁怒到她的身上。
就像是当年沈如脉象不稳,临近生产,临氏为了避嫌到庄子里避嫌,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的。
女人生产这样的事情,本该不惊动顾至远的,但是实在这边没了主心骨,是以方才一回来,便有下人回了顾至远。顾至远刚从离王府回来便就来了二房这边,目光倒是先落在了李离的身上,暗道自己从离王府前脚出门,他倒是好,后脚便就到了顾家,好快的脚程。
而后才注意到这边的骚乱。
“请了。”顾衣垂眸道,幽深的瞳孔,谁也看不明白到底在想什么,“二叔正在里面陪着嫣姨娘呢。”
顾衣在陈述事实,但是听在顾至远的耳中却又是一番滋味——她是在怨他,当年沈如生产的时候,他并不在身边。
那一种与日俱增的悔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得而不惜的事实。看着那与亡妻相似的面容,顾至远心中只有无尽的后悔……
李离注意到,顾衣与顾至远父女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这个时候的顾衣,身上带着一种不容人接近的棱角,眼角眉梢,带着冰冷的笑意,不复之前的柔顺。
在顾衣讥诮的眼神下,顾至远非常狼狈。这个时候,幸亏是顾至齐出来了,面色苍白,魂不守舍,而伺候在外面的婆子将催产的药端了进去……
“大夫如何说?”虽然非一母所生,但是兄弟二人的感情还是十分好的。虽然顾至齐性格纨绔,在外面行事混账了些,但是对于顾至齐这个兄长也是十分尊敬。
顾至齐张了张嘴,黯然道:“她非要孩子……大夫说,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
说完之后,便一脸沉默的盯着房间中,这个时候,谁都没说话。
顾衣不知道,嫣儿为何要拼了性命也要将那个孩子生下来。是因为顾至齐吗?
她知道,自己在顾至齐心中不过是一个人的影子罢了。那个女子……应当是叫梅娘吧,梅娘……
在顾至齐少年时,最为失意的时候遇见。并非是那个女子多么好,而是恰恰是在那样的时候遇见,又是在情根深种时失去。
当一件东西,求而不得的时候就越发的珍贵,或许一开始遇见的那个人不是那么的完美,但是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足以美化很多回忆,成为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顾衣不知道,嫣儿对于顾至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明明是害死她全家的罪魁祸首,那个人论人伦应当叫他一声姐夫——可是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
那样一个聪慧近妖难以让人捉摸的女子,却偏偏甘愿的栽在一个男子身上,以一种赌注的方式,来赌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或许,顾至齐早就知道了嫣儿的身份。日久相处中,假戏真做,顾至齐并非是没有爱上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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