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说,“断不会似当年的杜天恩一般,有罪无罪,全凭杜管家一面之词,而且据闻,那杜管家当日还是满满喝了一壶陈年烧酒之后,才糊里糊涂的拿出自己私印扣在银库账簿子上的。”
“嗯,谁让杜大人他当年被人告发了是荆王一党的呢?”韩湘君叹气,“那杜天恩当日若不是杜大人过继来的儿子,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大理寺和刑部大堂之上,又有谁敢仅凭一个烂醉如泥的人证几句胡言乱语,就同时给个无辜之人定罪,更何况,那管家在堂前堂后,本来就有两张供词,”他说。
“大人,这正是圣上他的高明之处,”杨靖愁冷笑,“杜管家的证词前后并无什么明显颠倒矛盾之处,”他说,“只是,同样一张供词,若是说话方式稍稍有异,给人听了之后的感觉,也就明显不一样了,大人。”
“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湘君诧异,“同样一件事情,说话方式不同,给人的感觉即会全然大相径庭,是非颠倒?”他问,“你可知道,杜管家的第二张供词当日可是在圣上亲审之下说出来的,怎么,你怀疑当日是圣上他存心指使杜管家做假证陷害杜天恩的?”
“大人,恕靖愁无理,靖愁若是当面直言大人你全家必定比大人你早死,大人你听后心情该当如何?”他问,“但是靖愁若是当面恭维大人你定然会比全家长幼都要安康长寿,大人你听了之后,心情又当如何?”
“可是靖愁,杜管家他全家谁比谁活得更长,可半点也不会搅扰到刑部大堂上一起奉命堂会审杜天恩案的几位公卿宰相大人。”
“不,靖愁并非怀疑当日杜天恩案的堂会审之有任何徇私枉法之处,”他说,“只是,大人不要忘了,当日那几位参与堂会审杜天恩案的宰相大人,都是性子耿直刚烈的精忠武将出身,因此上那两张供词上面的些许隐晦蹊跷,他们是断然不会察觉到的。”
“嗯,可是本官也没觉得那两张供词上有什么蹊跷隐晦之处,”韩湘君好奇,“本官只记得之前杜管家他的供词上只说是自己私自做主扣上自己私印,”他说,“后来就一口咬定是杜天恩指使他的。”
“不,杜管家他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是杜天恩指使他的,而且也从没说过杜天恩事先知道此事,”杨靖愁冷笑,“只是圣上他私下里命人将那张供词的一句话改了,”他说,“只因供词最为紧要的一句证言说话的方式变了一变,通篇供词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哦?是哪一句,”韩湘君好奇之下紧紧追问他说,“是不是那句说杜天恩先行离开府衙银库,之后自己在银库账薄子上面私扣下自己私印之言?”他问。
“确是那句,”杨靖愁无奈谑笑着说,“杜管家他一开始说的是杜天恩因为有事先行离开银库,之后自己在银库账薄上面私自扣下自己私印,”他说,“但是后来说的却是他让杜天恩先行离开银库,之后自己即在银库账薄上面私扣上自己私印。”
“杜天恩因为慕莲公主的事情而先行离开银库,临走时定然会先和杜管家招呼一声,这本是人之常情,”韩湘君疑惑,“但是在本官听来,这第二句话却是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他说。
“大人,前后两句话的意思其实一模一样,”杨靖愁微微冷笑着淡然摇摇头说,“两句话说的都是杜天恩有事先走了,杜管家在杜天恩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做主拿自己的私印扣上,”他说,“但是第二句话里断章取义,将杜天恩因为慕莲公主而先行离开银库的言辞隐去,而直接移花接木的和后面一句在杜管家的授意下先行离开银库前后衔接起来,如此一来,任何人听了第二句供词,都会误以为此事是杜天恩和杜管家一起串通所为,只是,”他一念及此,两弯入目剑眉又已经烟锁清秋般的在他额前一绾尺如水青丝的半遮半掩之下似是而非的深深凝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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