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咱都没啥大关系。炭业商社凭啥给他挂那么个不三不四的官衔?还不是因为黑川看上了乌家大小姐!”老邱不满地说了句:“又满嘴胡咧咧。”邰殿臣说:“可我咋听说,黑川跟季老三老婆相好儿呢?”邱二愣似乎知道的事情很多:“说法儿多了去啦!还有人说这个东洋鬼子一马双跨呢。谁能整明白他们那些狗扯羊皮的事儿……”
邰殿臣说:“爱跨谁跨谁去,反正我是不招小鼻子的边儿。”邱二愣说:“你不招小鼻子,他招你呀。说不定哪天就上你们家,把你家连房子带地一遭给买走喽!你没看镇西老姚家老两口子,还不是图稀人家给的钱多……老来老来,连个窝儿都混没了,还得去住地窨子。”
邰殿臣说:“老光棍儿领着个小光棍儿,哪来的房子更没有地!”邱二愣说:“没房子没地,你们家有窑口哇!”老邱明白邰殿臣心里想什么,知道邱二楞这句话伤到了他的根上。故此对侄子口无遮拦,什么话抓过来就说很恼火:“将来坏事就得坏在你这张破嘴上怎么就不能有个把门的。”邱二愣却没察觉邰殿臣表情的变化,依旧自顾自地说:“不是我这张破嘴爱嘞嘞,我是气不公……你让老殿臣说说,他妈拉个巴子的小日本,这叫啥垦荒团啊?分明是啃骨头团!不把中国人的ròu啃干净,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老邱半晌才说:“啃不啃另当别论,反正老乌家是借小鼻子的光儿,发大财啦!”邰殿臣也接话说:“是啊,老季家是得了不少实惠。就连挑水的、捡柴火的、盖房子的、掏炕抹墙的都是大和兴炭厂派的官工。”邱二愣啐一了口唾沫:“呸!我看这种人就不是好得瑟。说不上哪天就得倒大霉!”
老邱也像是为了发泄内心的不快,用力抽了外套那匹不听招呼的儿马子一鞭子。随着清脆的鞭响马车猛的一窜。车上的人身子跟着一栽歪,邱二愣又险些被摔下马车去,高声骂道:“不做正道的东西,你就得狠点收拾它!”
邰殿臣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用别人啊,摩天岭那股大绺子就不会放过老季家。”
季家大院最初和摩天岭结怨,是因为王福他大姑父宋老实。别看都把老宋头儿叫老实,却可惜了“老实”这两个字了。
宋老实大号叫宋世元,早年在宽城子(今长春)头道街开了一间杂货铺,经营着家居常用的杂货物品和车马用具。每逢秋冬两季,宋老实都要出去一段时间,与人合伙贩卖牲口粮食,家里的杂货铺便jiāo由老伴儿打理。
宋老实的买卖做得很守规矩,信誉口碑都很好,可谁也料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本分实在的生意人,暗地里却与当山大王的小舅子草上飞私通,是个专为摩天岭绺子踩盘子销赃的“坐堂胡子”。王福刚出生不久,草上飞便将儿子抱给宋老实夫fù抚养,为了掩人耳目,草上飞还让儿子随了姑父的姓氏,对外谎称是从逃荒人家买来的。怎奈,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露馅儿了。没等王福长大chéng rén,不知跟谁结了梁子,被告发窝藏土匪后人。得知侦缉队要来拿人,吓得宋老实连夜背着王福落荒逃上了摩天岭,做起了绺子里的粮台……如今,有点儿老得动弹不动了。
这天,宋老实忽然对草上飞说:“姐夫老了,整天腰酸背疼腿脚也不利索了,一到yīn雨坏天就想找个热炕头儿烙烙,不然咋整都不得劲。”草上飞沉吟了片刻,说:“那你就还回宽城子‘坐堂’吧!一来,往后弟兄们来来往往的也有个落脚之处,二来你和我姐也团圆了两全其美!”宋老实说:“半辈子刀头舔血。如今,就想回去跟他大姑过几年老守田园的安稳日子,别的我都不图稀啦!”草上飞明白,姐夫这是不想再与绺子有太多的瓜葛了。想想这些年,姐姐一个人顶门立户也怪不容易的,便答应了宋老实下山的请求。按照江湖上的规矩,选在初十五这一天夜里,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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