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配跟婊子睡觉。以后这种场合你就拉倒吧!”乌常荣再也忍不住了,抄起板凳砸过去,老赌棍闪身躲过,撸胳膊挽袖子正要往上窜,却被一个大个子拦腰给抱住了。
乌常荣哪里知道,这个穿蓝布长衫,一直坐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的大个子,原来是松江好水绺子上的坐堂胡子,听说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原来是乌家二少爷,便心生歹意。见两个人动起手来,挤上前去拉开了二人的争斗,把火冒三丈的乌常荣强拉硬拽到临街的“盛德源”饭庄。
穿蓝布长衫的人出手阔绰,叫跑堂的伙计上酒上菜,说是有一笔大生意要跟乌家谈,席间在酒里下了**,将乌常荣这只肥羊麻翻。松江好让花舌子捎信给乌家,开价3000块大洋赎乌常荣xìng命,乌子玉误以为儿子是在骗钱还嫖赌债,气得一文钱没出,结果乌常荣不仅没有反躬自省,竟迁怒于老父亲见死不救,与松江好里应外合,砸开了自家设在吉林的“吉顺”总号……
乌子玉没再催促儿媳fù回屋,只是叹了口气,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吃力地站起身来,扑伏在神龛前:
“列祖列宗在上,今儿个,我要替祖宗清理门户了。想我乌家世代忠义,三代无丑事,男不偷不盗,女不yín不秽,岂料,家门不幸,辛丑年添了这么个灾星忤逆。此子不学无术、胸无点墨、不堪造就,今番又变本加厉勾结流贼草寇……子不肖,实乃为父者教子无方,辱没了门庭,乌家岂能容留这等伤天害理之人啊!打从今日起,这忤逆之人跟乌家一刀两断生,不许他再踏进家门半步;死,更不许他上家谱进祖坟!”
乌子玉一口气说完这些,给祖宗磕了头,从蒲团上爬起来已是老泪纵横。见二儿媳fù抱着孩子已经哭倒在地,狠狠心对乌常懋说:“给他解开绳子,用乱棍给我打出去!”
循规蹈矩的乌常懋,对父亲一向惟命是从,可他却不忍对二弟太绝情。他看着父亲又看了看兄弟,艰难地把桃木棍子举过头顶,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老家院抢步扑上前护住乌常荣,乌常懋趁势把手垂下了。
老家院为乌常荣解开绑绳,哭着说:“走吧,二少爷,能走多远走多远,省的再把老爷气出个好歹的。”乌常荣突然冲他喊起来:“别叫我少爷,叫我畜生。”老家院捋着麻绳,摇摇头说:“要饭的皇帝也是皇帝……”乌常荣的眼泪也下来了,神思恍惚地迈出大门,听见身后响起了哭声。
五里桥镇的酒馆里乌烟瘴气,不仅有穿长袍马褂的当地人吆五喝六地打麻将耍钱,还有一桌穿和服的日本食客在喝酒,吵闹之声如同蛤蟆吵湾一般。二龙径直走进雅间,水耗子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见他进来忙招呼伙计上酒上菜。店伙计把酒菜端上来,水耗子把两只酒盅斟满,一扬手把酒倒进嘴里,把空酒盅儿亮给二龙看:“我先干为敬!……大哥,你也干了!”
二龙显得心事重重,见水耗子一个劲儿张罗喝酒,有些不耐烦:“耗子呀,你拿我当闲人了是不是?有啥事就快说,我可没工夫跟你在这泡蘑菇。”
窗外,走过一个过马路的日本女人。那女人穿着菊花图案的彩留袖和服,粉颈诱人、发髻高耸,脸上扑着一层bái fěn,小嘴儿涂得通红,正扭着小腰儿款款走过,看样子是个日本jì nǚ。
水耗子面露猥亵之色,一边盯着看一边忍不住夸奖:“这小娘们可真水灵,你瞧那小细腰儿扭搭扭搭的,可真他妈勾人魂儿……”二龙也看见了,没好气儿地问:“我说耗子,你小子不是就为让我来看日本娘们的屁股吧?”
水耗子见二龙有点儿不是心思了,忙止住坏笑,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油布包递给二龙。二龙打开油布包,见是一支蓝瓦瓦的“南部式”手qiāng,眼睛一亮:“给谁的?”水耗子说:“这还用问,当然是孝敬大哥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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