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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弓藏。古今中外,这样的事例还少吗?

    郑肇庸先生见到郑学礼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色,接过行李无声地驮在背上,牵着儿子的手,仿佛是牵着一个刚刚学走路的孩子。他驮着简单的行李,走在扑扑扬尘的土道上,忽然想起了闻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一种悲壮的情绪在他的胸膛里鼓dàng起来……

    耿玉没有开大会的习惯,在他看来动不动就开会,是没事找事的闲人行径。遇到点儿鸡零狗碎的事情,就把人弄在一起装模作样儿地开会,开什么会?有那工夫,还不如多干一会活儿呢。白凤鸣曾不止一次地批评过他政治观念不强,提醒他说话办事都要突出政治,不能感情用事,可他并不以为然。故此,即使面对像今天这么重大的政治事件,他也没有开会的想法。

    生产队的房梁上吊着盏油灯,毛驴拉着豆腐磨在磨道上保持着匀速运动,rǔ汁般的豆浆汩汩有声地流进水桶里。牟鸿禧扎着肮脏的围裙在蒸汽中摇着豆腐包,过滤出滚烫的豆浆,“哗哗”地流进大缸里,汗水从他那油光光的秃脑袋上直流到了脸上。

    先到的社员坐在豆饼摞上,装精料的缸沿上,柴禾垛或料包上,晚到的被挤到里屋的那面大炕上。好些人围住两个人听他俩着,见徐三晃儿拎着料桶进来,其中一个粗声大嗓的嚷道:“三哥,你给讲讲黑瞎子和老虎打架,我说黑瞎子厉害,二抽巴非说老虎厉害。”

    徐三晃儿给牲口添过最后一遍料,饮完水进屋,牟鸿禧已帮他把火扒了出来,他蹲在灶坑旁边把豆饼架在一根断锹把上,那些人又朝他围拢过来。

    徐三晃儿见大家兴致勃勃地让他讲黑瞎子和老虎打架,把架子端起来了:

    “老话儿说,一猪二熊三老虎。要说黑瞎子那玩意,傻大黑粗的可是有把子蛮力气,我在半拉窝家住那昝见过,碗口粗细的松树,用巴掌抱住,一摇再一薅就连根儿拔出来了,老虎哪是它的个儿啊?”

    那个粗嗓子得意地说:“怎么样二抽巴,我说对了吧,还是黑瞎子比老虎厉害!”不想徐三晃儿又说:“不过可有一样儿,这家伙缺心眼儿!……那年,有个黑瞎子跟老虎打起来了,两边儿都打得气乎乎的,老虎眼瞅着就要不顶愣了,连忙说:老熊头儿,停一下。”旁边有个人说:“愈说愈玄乎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还能听懂兽语了你。”徐三晃儿不理他,继续讲他的:“黑瞎子呼哧带喘地说:好吧,停就停。老虎找食儿去了,这老黑瞎子也不去找食,光顾着忙乎收拾干仗的场子,把身边的树薅得一棵不留。老虎吃饱喝足了,又歇了一气儿才跑回来,又跟黑瞎子干起来了。这个傻相公又累又饿,可双方还是难分胜败。又干了一气,老虎又要顶不住了,又说:老熊头儿,咱俩再停一停。它不说歇一歇,光说停一停,它怕黑瞎子脑筋开窍学它的样子也去歇气儿。黑瞎子说:说停咱就停吧。老虎又去吃喝歇气儿了,黑瞎子还是火星子直冒,手脚不停地拔松树、拔椴树。等老虎再来,一鼓作气把黑瞎子打败,把它给吃了。”

    讲得投入听得入迷,屋里飘起豆饼的糊香味儿,有人大叫起来:“三哥,你还白话呐,豆饼糊啦!”徐三晃儿忙把豆饼翻过来,果然已经烤冒烟了……

    耿玉笑着问他:“你的黑瞎子讲完了没有哇?我看黑瞎子快赶上你老干亲了,想起来就语叨语叨。”

    徐三晃儿忙说:“完了完了,队长。”他咧嘴笑着,“啥老干亲呀,叫花子过年穷乐呵儿呗!”他一直从心里往外服耿玉,土改工作队进村那昝,人家就是农工会的武装委员和分地委员,经历了初级社、高级社他都是干部,他敬佩他是条放个屁都能砸出坑来的硬汉。

    东方现出了一抹白光,院子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和一个五大三粗的fù女拌嘴,他俩旁边围着一圈儿看热闹的社员。猛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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