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的悲戚，沉声说道：“护士姐姐，你有所不知，这是我的女朋友，”我左手握住苏灵灵右手，苏灵灵很配合，点头称是。“今晚我们就要坐飞机走了，我们要去南方发展，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怕冯叔叔病情恶化，万一见不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值班护士已被我说的有些感动，内心深处某些柔软的东西已被我触动，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求护士姐姐给我们通融一下，冯叔叔遭受那么大的打击，已是风烛残年，我不想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努力撇出一滴泪珠，深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又重重叹了口气。

    “好吧，”值班护士听了我这番话，终于同意让我们见冯增泰了。“看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小伙子，我就破例一次吧，不过，去了别太久啊！”这次她语气温和，不像先前那样冷冰冰。说完她拿起电话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喂，小张啊，你到值班室这边来一下。”等了一支烟的工夫，那位被称为小张的小伙子便匆匆赶来。“这是我们的护工小张，平时都是他在护理冯增泰。”值班护士介绍道。“这两位是冯增泰的亲友，小张你带他们去看看冯增泰。”小张和我们都打了招呼，末了值班护士又嘱咐道：“千万别问以前那些事啊！”我和苏灵灵点头答应。

    小张穿着护士服，倒是和男护士没什么区别，看样子年纪和我相仿。便在路上闲聊了几句，“你为什么会干护工呢？”现在的年轻人啊，哪能伺候得了别人？社会上连自己爹妈都不养的人多的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来护理病人，尤其是精神不正常的人，大多数人远远地躲开还来不及呢！于是便冒昧的这么问了。他倒是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说：“我又没上过大学，只能给别人打工啊，干其他行业工资又不高，而且也不太适合我，这边相对来说竞争压力小，而工资又高，所以就干了。”

    穿过灯光耀眼的走廊，走出办公楼，小张带着我和苏灵灵，拐了几个弯又走进一幢住院楼。我们边走边聊，我又问道：“你护理冯增泰多久了？他有过正常一点的时候吗？哪怕只有几秒钟。”“小张费神的回忆着，试图找出我想要的答案，半晌后，他才说道：“我护理他快四年了，要说他有过正常点的时候没，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只要别跟他提以前勘探的事，他倒是安安静静的，也不给我找‘麻烦’。”

    这幢楼里灯光明显比刚才办公楼的昏暗了许多，我们走进幽深地走廊，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我们三人的哒哒的脚步声，这楼里明显气氛压抑，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我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楼里真的是怨念横生。走廊两旁都是病房，有些病房里传出稀奇古怪的叫喊声，那声音似乎并不是人发出来的，其中还伴随着器物摩擦时发出的尖锐而刺耳的声音，简直令人难以名状某些声音到底是如何发出的。苏灵灵不由自主的靠近我，右手抱着我的左臂。“有我在，别怕。”我扭头对她说道。小张倒是对这些司空见惯了，浑然不觉，只是在前面带路，见苏灵灵这幅模样，便说道：“这些人，其实都是可怜人。”

    “到了。”此时小张已带我们上到三楼穿过大半个走廊，在一个编号235号的病房前停住脚步，他掏出钥匙打开门，小张带头，我们鱼贯而入。这显然是一个标准间的样式，独立卫生间，沙发，一张单人床。但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些日用品和几本书，连电视和收音机都没有。

    只见一个目光呆滞的中年人，穿着格子病号服，端坐在床头，头发花白，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显得和他的年纪很不相称。他手捧一本书，目光一直盯着书中打开的某页，不知是在细读还是在发呆。两手微微颤抖。见到父亲以前并肩工作的同事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我心里莫名泛起一股悲凉。此人虽心身遭受重创，但总算还活着，可我的父亲呢？那才叫悲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留下永恒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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