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间，那群人早已匆匆走了。

    总部明亮的玻璃透过窗外的阳光，折射在庆照苍白的脸上。

    那天刘峄城本来就是顺路过来看她，结果因为她的事耽误了不少工作，安慰好言西之后就赶回医院，加班写病历到很晚，办公间里开着盏黯淡的桌灯。他几乎快睡过去，忽然发觉门边站着一个人。调亮了灯，刘峄城不由一惊：“言西？”

    言西手足无措地望着他，过了片刻，才说：“今天的事，谢谢。”

    刘峄城笑容很是温和：“只是为了来跟我说声谢谢？”

    “哦，还有”长年禁锢一般的婚姻生活，折磨掉了她的光彩，“请你吃饭。”

    “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顿了顿，一改话锋，“好吧，我们这就去。”

    深冬的夜晚，天早已暗了。黯淡的星光被两旁的霓虹夺过光彩。时光流淌在漫长的车河灯河中，仿佛静止不动。两旁的高楼广告屏上演着巴黎时装展。

    千千万万的陌生人汇成了汪汪人海，每个地铁出口挤满了人。

    大学城的街棚小吃摊，客人不算多。有些学生已早早订票回家。言西的一身工作装坐在小棚里很显眼。可是没办法，只有这里的东西最实惠。言西点的东西很少，她数过钱包，余下的钱不多，还要交齐水电费。

    刘峄城将一切收尽眼底，有些心疼，打趣地提醒她：“小心，别把头埋进碗里。”言西啊了一声，抬起头，刘峄城抬起手，细心地替她将碎发捻到耳后。

    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他的眼睛里仍然是满满得快要溢出的温柔。言西慌忙地垂下眼。

    刘峄城犹豫地问她：“那个人”他能说什么，大声质问，那个有钱的男人怎么忍心让她过得这样难堪，还是痛快地骂她当初择人不淑。

    一种令人窒息的心痛，慢慢涌上刘峄城的心头。

    言西却笑了笑：“我惹他生气了，所以他不再喜欢我。”

    街角的另一头，树荫浓盖下一辆加长黑色轿车，缓缓升起车窗。“当初只是喜欢他的钱吗？”

    刘峄城忍不住质问，“或者，因为太需要钱，才被迫”

    “我曾经喜欢过他的。”言西顿了顿，“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喜欢了！”那年流光剪影里，他坐在沙发上，扬着文件，睥着眼睛的惊鸿一瞥，她便将他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刘峄城一路送言西到了小区路口。

    破旧的筒子楼，楼下全是露天的自行车摆得乱七八糟。底楼的人家灶火台熏得墙上也油腻腻的。

    言西慌忙地下车，不敢让他知道自己住的是地下室，随手一指某个楼层的窗口：“我上去了。”

    刘峄城沉默片刻，无声目送她离开。

    推开门，太暗，逼仄的小屋内一股潮热涌来。言西摸索着墙上灯，忽然被人按住手。黑暗中，那人修长的双腿懒散地靠在门边，手里慢慢地点起一支烟。幽蓝的火焰在一瞬短暂地照亮他淡漠的眉眼。

    “言西，过得不错？”讥讽的口气。

    言西转过头。

    “一转身，就找上别的男人。怎么不让他送你进来？”那人慢吞吞地吐字，“怕他知道你住地下室，会瞧不起你？”

    “齐铭！”言西终于被逼得爆发。

    “那是你的老相好吧？”他无不恶毒地讽刺，“不会是他还喜欢你？”

    顿了顿，“你呢？你告诉他你嫁过人吗？告诉他你还打掉过一个孩子”

    “啪！”言西扬起的手，慢慢垂下，捏成拳。“这么恨我？”齐铭并没有生气，甚至笑了笑，“还是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