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都是地灯，星星点点的炫白如冰，仿若银河之外流浪的遗星。

    及腰的木格矮墙半围出一块地方，栽了几株杏树。

    白日里还只是粉红的紧簇相拥，偶有三两绽放，一整日的工夫，竟已全开了。

    白魅的地灯向上投射着光，把杏花映成凄惨的苍白，不知是杏花笼聚了光，还是光笼罩了杏花，总之，在寂寂的夜里，形成一团扑朔迷离的绒光。花瓣在风里抖，稀疏的花影在砖地上颤抖，诉说着世间多少的不如意。

    夜灯之上，疏影杏花，犹如诱惑的妖女，腮上一摸妖娆玫红，异于白日的平凡，异域地娇柔美魅，叫人想要靠近，又不寒而栗地停住脚步。

    恍惚记得，冬日暴雪后的枝桠，大抵也是这个样子。

    一点淡粉柔情，三两月灯相映，四五花飞花落，扰弄心肠。

    若和泪配了，酿成酒，必使人酩酊c不醒。

    可是，纪念一场长眠的烈酒，怎么可以如此缠绵？

    那在夜风里摇曳c在灯上凝望的杏影，只隔了一夜，那个张狂样子，在脑海里已经模糊不清了。

    孤影独过寂寞路，唯灯与月就花阴。

    当真如同隔世，飘摇的粉白花影，终于裹挟着它的寂寥和迷醉，随着日出，渐渐远去了。

    一

    二零一六年四月一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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