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场村作为一个乡下小村子,不可能有什么游乐场之类的娱乐场所驻足,更不存在什么公园。因此供小孩子娱乐游戏的场所非常有限,不外乎是小溪旁边、桥头的祠堂,还有山上的那一大片树林。
项屹凡穿过家门口的小桥,独自一人漫步到祠堂前。此时已是日暮时分,笼罩在夕阳余晖之下的祠堂里看不到半个人影。当然,他早就知道这里没有任何人,因为他早早就趴在窗口边上看见几个小孩子从祠堂走出来准备回家。
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新买的“旋风冲锋”四驱车,项屹凡蹲在地上一个人把玩起心爱的玩具车来,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寂静的周边,或许只有几只乌鸦偶尔发出“呀——呀——”的粗劣嘶叫声,使人感到又凄凉又厌烦。
项屹凡是这一带唯一的一名一年级生,下面有个今年刚满三岁的弟弟,上面还有几个哥哥姐姐。没有同龄玩伴的项屹凡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比他小的孩子还离不开妈妈的身边,而自己的哥哥姐姐也不愿意和自己这个“小屁孩”一起玩,每次看到他们和一大群朋友高高兴兴的走在桥上插科打诨,总是会让年幼孤单的项屹凡羡慕不已。对于他而言,祠堂或许是自己仅有的娱乐空间了。
他拿起四驱车站在大殿门口地下发起呆来,默默地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空地。祠堂的正殿大门紧闭,而一旁的厢房则是完全开放。一边是自我封闭的空间,另一边则是完全开放的空间,两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憨厚的弥勒神像和颓然垂下的旗帜各占据厢房的一角,苍劲的老榕树在空地上留下大片的阴影。
项屹凡是祠堂的的常客,他的祖母每天上午一大早就会带着他一起过来打扫祠堂。清晨的祠堂对于他来说,就如同去别人家一样,处处都透露着神秘与惊奇,虽然什么也没有,却充满了新鲜感。当白天烧香的信众前来,也依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躲在角落的小男孩,他不属于白天的祠堂,打不进大家这个圈子的事实常常让项屹凡感到有些失落。
“看来是没人在家。”
项屹凡伫立在大殿前,环视夕阳下的祠堂之后,定下了这个结论。夕阳西下的祠堂就如同空无一人的宅院,到处都显得空荡荡的,毫无生气。周遭的一草一木早已为项屹凡所熟知,然而现在的祠堂却如同一个陌生世界。跟之前举行庆典的欢乐、热闹景象相比,更凸显出现在的孤寂与冷清。
项屹凡将四驱车轻轻放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脏兮兮的石头,“嘿”的一声,模仿大孩子们那般将石块往榕树上的鸟巢扔去,但他扔完之后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玩。为什么他们在扔石头的时候会哈哈大笑,脸上的神情会那么愉悦?当他意识到还是四驱车更好玩之后,项屹凡又将地上的车子捡起。然而现在即使手握四驱车,他的兴致也早已被消磨干净。
闷闷不乐的项屹凡走过去,一脚将刚才自己扔的石头踢进阴暗的草丛里,突如其来的一阵阴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枝头上的蝉儿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极度刺耳的蝉鸣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才逐渐停歇。
不好玩,这里一点也不好玩,甚至还有点恐怖。
受到点惊吓的项屹凡不由得后退几步,但他不甘愿就这样回家。他觉得这里才是能让自己真正快乐的地方,他不想回家看那些不愿理睬自己的“亲人”,即使祠堂这里没有半个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玩乐的地方,但他依然对这里无比眷恋。
考虑片刻之后,项屹凡抬头望向前方茂密的树丛,以及树丛后面的小桥。桥的前方有家灯火通明的小铺子,那家维修行正是项屹凡的家。父亲项旭辉每天都要开车出去“送货”和“维修”,只留下年迈的祖母照看店面,项屹凡放学回家后也总是自己一个人,他没有母亲,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妈妈,他所见过的,不过是写着母亲名字的牌位和墓碑。自己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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