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啊...”
李瑞妙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锅子,朝着客厅里的人影打招呼。坐在客厅的陈娟闻声后马上回过头来,脸上满是讶异的神情。
“是阿妙啊。”
陈娟立刻站起身来,蹭蹭几步走到门边,几步快走让她长年罹患关节炎的膝盖微微有些疼痛。拉开纱门后,陈娟不由得俯下身皱起双眉揉揉自己的膝盖。
“今天晚上的菜做多了,就拿过来分你一些。”
“谢谢阿妙了,每次都惦记着我。”
“这没什么的,晓青每天晚上都在她那个茶庄里吃完才回来,家里就我一个老太婆吃饭罢了。不过啊,一人份的晚饭还真是难煮,经常都会做多,放到第二天也吃不了了。晓青总是唠叨我,叫我去外头餐馆吃,可外头的菜又咸又油,咱们这些上了岁数的实在是吃不惯。”
“就是啊,咱们可不是小年轻了,那些油乎乎的菜还是少吃为好。”
陈娟说完之后,接过李瑞妙手中的锅子,颤巍巍的往厨房走去。
“阿妙啊,进来坐坐嘛。”
看着步履蹒跚一路朝厨房走去的陈娟,李瑞妙在客厅挑了一个较小的的竹椅坐了下来。一个有些年头的白炽灯管散发出惨淡的白色光芒,让客厅的光线显得有些昏暗。客厅安静的吓人,连那台十八寸的天线小电视也没有打开。
看样子陈娟的儿子陈文峰不在家,难不成大晚上的出去了?陈文峰今年也是将近四十的人了,是陈娟最小的儿子。在所有兄弟姐妹中,只有陈文峰至今尚未结婚,年纪一大把了还赖在家里混吃等死。他常常会在晚上自己拎着一瓶酒跑到自己女儿经营的茶庄喝酒。一个人独自喝闷酒,还总是神经质般的喃喃自语,总是会让大厅原本热络的气氛变得沉闷不已,因此李晓青十分厌烦这个“常客”。
坐在客厅的李瑞妙思索着陈文峰可能会去的地方,但这并不代表他对陈文峰有什么兴趣。作为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她对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客厅里的陈娟感到有些难过与鼻酸,年迈的老人家独守空房的画面总是格外凄凉。一想到女儿李晓青去上班之后,独自坐在桌子上吃完饭的自己,可能也会让别人有同样的感觉,更让李瑞妙觉得悲哀。
“不好意思啊,阿妙,家里也没有什么可招待的。”
陈娟搓了搓手,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费心啦,我明白的,我家也是一个样。”李瑞妙说完,又问了一句。“阿娟啊,山上那家子到底搬来了没有啊?”
将空锅交还给李瑞妙的陈娟摇了摇头。
“搬过来了吗?这我倒是不清楚。”
“应该是搬过来了,今早我起得早,大概是四、五点的样子吧,我看到那屋子里有灯光。”
“是不是刚睡醒眼花了啊?”
“不是,之前看到那屋子透出灯光来,当时我也以为是眼花了。整的我特意戴了眼镜看了几遍,灯光的位置绝对就是那家子,准没错的。那山头连盏路灯都没有,那么一大早也不会有人提着灯上去吧?”
“经你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个理儿。”
“那房子还真是挺不对劲,压根就没人住在里面,怎么会莫名其妙亮出灯光呢?”
“谁知道呢。”
陈娟漫不经心的向李瑞妙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语气近乎冷漠。她希望李瑞妙能明白自己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又不希望李瑞妙觉得自己不识趣。
“你说这外地人为什么要来咱们这里修一座那么气派的大宅啊?希望他们能好相与些吧。”
“嗯......”
陈娟的声音越来越显得不耐,李瑞妙终于明白对方实际上是不想在和自己谈下去,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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