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年夫人说,我此番造府,虽然是给您拜年来了,实际上却是受了外甥四阿哥之托。他不知在什么地方,听说您这芳华小姐为人才貌出众,又极贤淑,几次磨着我来求您,聘为次妃。我因为您对这位小姐爱如掌上明珠,他又有了正妃,虽说现在颇为父皇喜爱,正妃钮钴禄氏也很贤淑,但是说起来总是一位侧福晋,我怕您不愿意。再说,你们年大人又在任上,所以始终不好启齿。谁知那孩子,昨天到我那里去,给他舅舅拜年,又赖在那里不走,非教我来这趟不可,并且说是连宫里娘娘那里都已说明,说得我只好拼得舍了这副羞脸,老实说了,您可别见怪。”
年夫人一听,不由又惊又喜,半晌不语,连长媳佟氏也怔住了。
隆太太忙道:“您是在怪我吗?这是婚姻大事,决没有个勉强的,您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婉言回他去,决不会教您为难的。”
年夫人连忙起身道:“这是雍王爷瞧得起咱们的孩子来,何况又是您亲自来提亲,焉有见怪之理?我真想不到寒舍有何祖德,忽蒙王爷如此恩宠。既如此说,便请上复王爷和宫内娘娘,我们决定仰体恩命便了。”
隆太太笑道:“那么,我便先代四阿哥谢过,只是年大人面前有无异议呢?”
年夫人道:“我们一家,久蒙圣眷,阖门富贵哪一项不是出诸主子的恩泽?他怎敢会有异议?就烦皇亲代为回复便了。”
隆太太不由把大拇指一竖道:“您真是女中丈夫,说话爽快极了。那么,我也不多留咧,省得四阿哥老是心里惶惶的。”
说罢一笑便起身告辞,传命套车赶向雍王府去不提。
这里自从隆太太走后,年夫人立刻请来遐龄和希尧兄弟告诉这消息,遐龄希尧父子,自是喜欢不尽。接着雍王正式纳采行聘,简直把个年府上下忙得个不亦乐乎。又因为雍王急于迎娶,遐龄又忙于回赴湖广任所,所以把吉期定在元宵,以致份外忙碌。自从芳华过门以后,雍王对于遐龄夫fù,一切都以子婿之礼相见,除册宝而外,几与福晋钮钴禄氏无异。等到三朝以后,雍王单独延羹尧于秘阁笑道:“二哥,现在我们是亲戚了,你却再对小弟客气不得呢?大哥之称,从今丢开一边,可是这个二哥之称,却是实实在在的,再不容改了。”
羹尧这才知道,雍王之所以要结这一门亲,完全是为对于自己更加亲近,不由满心感激道:“我真想不到王爷对羹尧竟如此器重,今后敢惜肝脑涂地。”
雍王大笑道:“二哥怎么又出此言?你还记得云家堡富贵与共的话么?我之所以急急附于姻娅的,就是恐怕二哥见外,如今如果再这样说,你不但无以对我,更无以对令妹了。”
说罢又道:“小弟今后,不但已视二哥如家人骨ròu。便为了那马天雄,也已托人向那刑部查过,现在已专人向打箭炉去了。如果他来,还望转告,命其立刻来见。就此一端,二哥便可见小弟求才若渴了。”
羹尧慨然道:“王爷如此待人,何愁大业不成?天雄为人磊落豪雄,向来不轻然诺,何况王爷如此相待,只不解,为何迄今尚未见到京?便连我那老苍头也未回来,真不知道是何缘故?难道那县官对于李案又变化吗?”
雍王笑道:“这倒不会,实不相欺,那邢台李令的嫡叔,乃小弟府中包衣,载泽那奴才知之甚详,决不会让他翻出手掌去。他们迟迟未回,或天雄伤势未能痊愈亦末可知,倒是我们前此所谈之事,二哥曾有眉目吗?”
羹尧道:“上托王爷德望,现在已经大致就绪,不过因为草创伊始,又正在年尾年头,各人都有私事,一时还未能使其发生效用。”
说着,从靴筒里,掏出一个手折来道:“王爷请看,这便是分布在各地段各衙门的一个清单。”
雍王接过,略一翻阅,仍还羹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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