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说着:“客官可要看相:说的不
准,分文不取。”
那座上食客,有的摇摇头,有的根本不加理睬,田布衣也毫不在意,还是一桌桌的问了
过去。一会工夫,他已在酒楼上转了个圈子,走到岳小龙桌边,含笑道:“两位贵客,可要
看个相么?”
岳小龙朝他摇摇头。
那田布衣敢情对两人也并没有存着奢望,话声一落,便自转身走去。但就在他转身之
际,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入岳小龙耳中,说道:“今晚初更,两位请到北固山下相候,自会
有人接应。”
岳小龙蓦然一怔,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田布衣已然很快的下楼而去。
这时坐在对面的落魄文士,长叹一声道:“老子一时糊涂,做子女的就不该糊涂,出卖
祖宗,岂不令人齿冷?”
他这几句话,立时引起了不少食客的注意,大家瞧他醉态可掬,语无沦次,不由全都朝
他报以微笑。每个人心头,都在说着:“这人大概已经喝醉了。”
岳小龙却是听的一楞,心想:“他这话分明是有所指而言,那么他把自己两人认作华山
云里飞纪叔寒的儿女,纪叔寒自己不克参加铜沙岛盛会,才派他儿女赴会,难道这是出卖华
山派的行为?”
想到这里,不由朝那落魄文士看去。
只觉他生的骨瘦如柴,双目无神,只是一个老困场屋的落魄秀才,根本不像是会武的
人。
这时那落魄文士早已把两斤大曲,四盘菜肴吃了点滴不剩,打了个酒呃,摇摇晃晃站将
起来,大声说道,“伙计,一共多少钱,在账上挂一挂……”
店伙听说他要挂账,不禁脸色一沉。拦住了他去路,冷冷说道:“相公说笑了,小店从
不挂账。”
落魄文士步履踉跄,为难的道:“兄弟说的是真话,今日手头不便,在账上挂一挂,改
日自会奉还,一文也不会短少你们。”
店伙冷笑道:“你说的倒方便,咱们和你素不相识,就是熟人,也不能挂账,你没瞧到
咱们账房上贴着红字条,诸亲好友,概不赊欠?”
落魄文士搔搔头皮,道:“兄弟人穷志不穷,区区几钱银子,难道还会白吃你们不
成?”
这时几个伙计全围了上去,另一个chā口道:“瞧你这副德xìng,就是白吃来的。”
落魄文士双目一瞪,怒道:“胡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那店伙道:“你就是这种人!”
岳小龙看不过意,站起身道:“伙计不用吵了,这位大叔一共吃了多少银子,跟我算就
是了。”
店伙听说有人肯替落魄文士会账,连忙陪笑道:“公子爷,银子是不多,一共是三钱六
分,不过他明明是存心白吃……”
落魄文士怒哼道:“现在已经有人替我会账了,你们有谁再敢说一句白吃,兄弟就告你
们侮辱斯文。”说完,一双昏沉沉的目光,朝岳小龙、凌杏仙两人打量了一眼,施施然扶着
楼梯,朝下走去,口中朗朗吟道:
“横江馆前津吏迎,
向余东指海云生,
郎今yù渡缘何事?
如此风波不可行。”
音调铿锵,清越震耳!
他吟的是李白“横江词”,虽是一首人人都会背诵的古诗,但听在岳小龙耳中,不禁心
头又是一动!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有这等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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