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主子所料,后殿石门下有虫巢。”院中老树斜立,西风起枯叶,月杀跪在窗下,声隐在风里,低细。
西北军封了地宫入口,孜牧河边也有重兵把守,呼延昊回到狄部后将神甲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五胡部族有人接连来探,仅五日光景,已发大大小小数十战!三日前夜里,呼延昊趁战乱之机从孜牧河上游潜游至地宫后殿,想要自后殿地底挖一条密道入圆殿,殿门的河床下却挖开了虫巢。呼延昊身上带着狄部神巫所制的药,以为能驱虫,结果毒虫不忌,死伤无数。呼延昊带了百人进去,出来时只有不足十人。
“嗯。”步惜欢眸底波澜不兴,手指轻轻叩着窗台,淡问,“可得手了?”
“已得手,今夜便急送盛京。”月杀道。
主子进过地宫,前殿石门内有毒虫,主子推测后殿许也有,便没允他们贸然进殿,只命他们静待,待呼延昊的人先进地宫一探,结果一切如主子所料。三日前夜里,呼延昊自地宫出来,西北军一路追驰,他们的人便趁机入了水,过暗窟走河床,将一罐儿毒虫带出了地宫送往盛京,请瑾王爷研配解药和驱虫药,以便再入地宫。
这段时日里,圆殿里的水满了也无妨,只需自殿门下挖暗道入内,将神甲一件件泅渡着带出来便可,只要避开那些棘手的毒虫,此事对他们来说不难。
“不必急,只需瞧着那些毒虫,莫死在途中。”
“是。”
“传信给巫瑾,年前备好解药和驱虫药,你们年时再进地宫。”
月杀微怔,年后?
“嗯?”只微怔的工夫,窗里人目光落来,睥睨凉薄,漫不经心一望,月杀后背忽起凉意。
“年时怕是来不及。”月杀俯身,不敢藏话,实言道,“元修有意封地宫,鲁大在调火硝,西北军撤出前应会炸毁地宫前殿。后殿入口在孜牧河处,火硝难以入水,但西北新军大多来自江南,水性颇佳,元修若选些水性好的下水将暗窟凿堵上,地宫便进不去了。”
黄金神甲的诱惑太大,这些日子已大小数十战,除了草原五胡,还有青州军借口守河蠢蠢欲动。元修有心不使神甲现世,他不会让青州军得到神甲,也不会让五胡得到地宫里那批黄金。鲁大已在调火硝,可见元修有意封毁殿门,前殿好封,后殿要封需潜入暗河。西北军多是江北汉子,水性不佳,但新军来自江南,水性好的随手可得!通往后殿的暗窟有一段拐口颇窄,可命人下水凿堵上,此事不算难办。
边关尚有战事,西北军不会在地宫守太久,元修很快会着手此事,若后殿暗窟处也被封堵了,他们即便有解药和驱虫药也进不得地宫了,年时哪还进得去地宫?
“哦?”步惜欢漫不经心地叩着窗台,淡淡一笑,道,“你跟了她这段时日,怎没跟着学聪明些?”
月杀:“……属下不明。”
步惜欢瞧了他一眼,问:“如今,西北几月了?”
“十月十九。”月杀答。
“嗯?”步惜欢未再多言了,只挑眉看着他的刺部首领,让他自己想了。
月杀低头深思,十月十九、十月十九、十月十九……
西北十月!
月杀忽明,抬头,步惜欢淡看他一眼,把窗关了。
风呼呼吹,枯叶落了满身,月杀低头,主子嫌他想得慢了……
西北十月已快入冬了,入了十一月就该下雪了。雪一下,孜牧河就该封了!即便不下雪,这日子河水也寒了,新军水性是好,可来自江南,受不得孜牧河水的冷!若如今是夏时,元修定会在新军里挑人去封后殿,可如今时节不对,行不得此事!
地宫后殿不会封!
他想得太多了,不及主子通彻。
可……他还是有一事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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