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一刀将死者杀死后,是一手提着死者的发髻,一手用柴刀暴力将头颅割下。李大人身长五尺,中等身形,凶手有将其一手提起的气力,可谓身强力壮。”暮青道。
大堂里却无人出声,刘淮等人不敢看李本的头颅,只虚虚瞄了几眼,仿佛能想象得到昨夜丑时,夜深人静时,房里凶手杀人割头的血腥场景。
风声呼啸,卷打门帘,雪沫子随风扫进来,只让人觉得凉气儿从脚心直往上钻。
凶器已明,暮青抱着人头又放回了桌上,问那老仵作道:“可有镊子?”
她离家时未带验尸的木箱,只将解剖刀带在了身上。
老仵作赶忙放了纸笔,去外头将木箱提了进来,里面皆是仵作验尸的工具,锥子镊子小刀皆有。
“再拿皂角、盐、温水、帕子来。”暮青又道。
没人知道她要干什么,老仵作只依言去办了。
取东西的工夫,暮青取了只镊子,将人头嘴上缝着的线给拆了下来,那线已被血染透,血早干了,线已发了黑。
这时,那老仵作将暮青要的东西都端了进来,暮青取了只茶盏来舀了半盏温水,把帕子递给老仵作,道:“劳烦前辈把死者嘴上的血擦干净。”
那老仵作受人轻贱了一辈子,年老受了朝廷五品中郎将一声前辈,顿觉受宠若惊,忙接了帕子和水,依言办事。
知县听了直擦汗,这老仵作日后在县衙里岂非要供起来?
暮青将盐倒进温水里,将那根缝嘴的线浸了进去,浸了片刻将那线捞出来一洗,见血渍淡了些,又拿皂角洗了洗,这才捞了出来。这时,老仵作也已将人头嘴上的血擦干净了,暮青细看了看,拿镊子捏着那根线,在大堂里展示了半圈,道:“此线为麻线,较寻常百姓缝衣的线粗硬,死者嘴上的针孔也比绣花针粗,是做粗使活计用的,比如穿制蓑衣或者缝补草鞋。”
元修越听越疑惑,此事看起来与西北军有关,可凶器和针线听起来怎越来越不像了?
这时,暮青将那线放下,走去那两幅血字前,念道:“卖国奸佞人人得诛,祭西北将士英魂!凶手不太聪明,留下的这幅字出卖了他的出身、经历和行凶动机。”
众人闻言齐看那两幅血字,皆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第一,凶手识字,但文采不高,这两幅字对仗并不工整。第二,凶手文采不高,字却是正楷,字迹饱实工整,此二者说明凶手是读过书且正经地练过字的,但他读书的时日不长。他是庶族子弟的可能性很大,且家中原先有些积蓄,可供他读私塾或请先生,但后来家中生变亦或者其他原因导致他没有再读书。第三,这两幅血字皆是下笔颇重,收笔有挥洒之势,说明凶手写下此书时带有强烈的激愤情绪。即是说,他确实厌恶议和之事,行凶动机就是除奸佞以祭西北军阵亡将士的英魂。”
元修刚觉得凶手与西北军似乎无关了,暮青的推断让他的眉头又深锁了起来。
但他皱眉皱得早了。
暮青接着道:“除了这些,还有一样东西无法拿下来,在楼上房间里。”
“何物?”元修问。
“跟我来。”暮青说罢,径直上了楼去。
步惜欢懒在椅子里没动,只抬头往楼上看,见元修跟了上去,呼延昊也好奇起身上了楼。
三人站在房门口,正对着窗,窗台下半只血脚印清晰可见,元修一见那脚印,脸色顿时沉了。
“这只鞋印可见清晰的雪花纹,乃军中样式——凶手穿的是军靴。”暮青道。
军中服制战靴皆有特定式样,如同军中战马的蹄铁,各军有其特殊的印花,西北军中的军靴底子也有特殊的式样,即雪花靴。依朝律,战马蹄铁和军袍军靴民间皆不可仿制,否则罪同私立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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