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华郡主怔时,元敏率先进了里屋。
元修正昏睡着,胸前包着干净的白布,暖榻上亦干净整洁,若非桌上一应带血的镊子薄刀尚未收拾,根本就看不出刚才屋里发生过何事。
元敏回身问:“他能活?”
暮青将外衣、手套和口罩脱了扔在外屋,净了手才进来,道:“那就看他的造化了。术后可能会有发热等并发症,需要小心护理,这方面我不在行,只能请王爷多费心了。”
巫瑾扶桌而坐,面色苍白,细汗如雨,他还穿着外袍,那外袍还是湿的,此刻人瞧着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般,听见暮青的话抬头虚弱一笑,道:“自当尽力,且容在下沐浴更衣,再来为侯爷诊治。”
说罢,他便跌跌撞撞地奔出了暖阁,连向元敏告退的礼数都忘了,还险些撞上进来的华氏和元钰母女。
暮青看了眼巫瑾的背影,他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手术结束时他险些虚脱,若非没力气出去,恐怕早就奔出去了。
“我儿!”
“六哥!”
这时,元钰扶着华郡主到了暖榻边,见元修精赤着上身,华郡主忙将锦被拉过来给他盖好,随即便坐在榻边,垂泪望着爱子。
元钰绞着帕子,回身问暮青:“敢问都督,我六哥何时能醒?”
“说不好,要看今夜。今夜我不走,留瑾王爷和老提点大人在此随时候诊就可以了,人多了无用。”暮青道,诊脉开方她不擅长,留下来只是因为担心元修。
“本宫今夜也不回宫,就歇在东暖阁了。”元敏看了暮青一眼,没再多言,只吩咐道。
华郡主听了,拿帕子拭了拭眼角,忧道:“太皇太后凤体要紧,今夜已是够折腾的了,侯府里有瑾王和御医在,您还是回宫歇着吧。若不放心就留个宫人,有事随时进宫通传。”
“修儿伤在本宫宫里,本宫自然要亲眼看着他从鬼门关里回来,不然,你这当娘的心里定要恨毒了本宫。”元敏虽淡,看华郡主的眼神却饱含深意。
华郡主忙起身要回话,元敏已由宫女扶着转身走了。
门开雪扑面,忽闻更声传来。
三更了……
才三更。
元敏望着门外的大雪,记起听了御医的回禀从上西间里过来时,更声刚敲过——修儿拔刀取心,她觉得那般漫长,漫长得让她想起九儿去时,她在宫里坐着,不知天明天黑。今夜,她原以为从这暖阁里出去时,天色定要大亮了,没想到竟只是过了一个时辰……
元敏转头望了眼里屋,暮青开了半扇窗子,正负手窗前,雪花如絮,沾在少年的眉峰鬓间,那孤清之姿胜了窗外寒梅。她深深望了暮青一眼,便出了暖阁。
这一夜注定漫长,步惜欢来西暖阁里看过元修后便歇在了侯府的客房里。巫瑾回来时已不见狼狈,清爽干净得又像是世外之人,暮青却眼尖地看见他为元修把脉开方时指尖发红,显然是沐浴时用力搓洗所致。
华郡主和元钰执意守在元修跟前儿,暮青便去了外屋,赵良义和王卫海等人来探望过元修,但暮青不允许他们久待,一些亲兵只在窗外望了眼就走了。宁昭郡主的贴身侍婢也来过,宁昭还未过门,守着闺阁女训不能深夜前来,便将贴身侍婢差遣了过来,陪着华郡主和元钰一起守在元修榻前。来来去去探视的人里,暮青始终未见到元相国,只听见华郡主让元钰出门吩咐婆子去花厅跟他回禀一声,就说刀已取出,让他回相府歇息。
巫瑾和老御医轮换着守在里屋,每半个时辰给元修诊一次脉,到了寅时,桌上的脉案药方堆了十来张,元修果然发热了起来。
医疗环境、器械、技术皆不到位,暮青心知能将手术做成功已是侥幸,缺乏医疗条件,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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