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天时,章同来报,一切都办妥了,他麾下有两千五百人,一起办差自然有这效率,暮青让他带人回营歇息,自己也睡下了,只待明日。
水师大营中军大帐里的烛火熄了时,都督府里的灯火还亮着。
暮青走后,都督府里只剩杨氏一家看着门儿,杨氏虽知暮青刚走,不会回来,但府门前依旧挂着灯笼,一夜不熄。
后园阁楼里没点灯,屋里却有人。
明月照花枝,枝影映窗台,一人立在窗前,容颜如明月,声凉似夜风。
“说。”
“是!”
那人人影颀长,一人跪在人影里,道:“禀主子,姑娘昨夜火烧水师四路军侯大帐,今早沙场立威,一顿军杖,罚了五百来人。”
“军杖?”
“是!”禀事之人答得铿锵,语带兴奋,“您是没瞧见,沙场上五百来人去衣受杖,那屁股,一片一片,雪白雪白,点将台上一瞧,蔚为壮观!”
窗前男子闻言半晌无声,月光洒来,落在男子抚在窗台的手上,清俊修长的手指,指尖微微发白。
“然后?”半晌,步惜欢的声音才传来,依旧凉似夜风。
“然后姑娘给水师全军放了大假,为期一个月,私自操练者以触犯军规论处!”
嗯?
听闻此言,步惜欢眸底才有了些笑意,她行事惯来不循常理,火烧军侯大帐已是一场好戏,看来还有好戏可看。
“随后,属下跟着姑娘去了中军大帐,姑娘问您可好。”
可好?
她不是昨儿才走?
步惜欢望着窗上枝影,眸光渐亮,皎似明月,笑意渐浓,瞧着有些舒心,连声音都暖了些,“接着说。”
“哦,接着姑娘就不高兴了。”
“嗯?”步惜欢转身,眸中暖意散尽,寒凉入骨,“何人惹她了?”
“主子您!”
“?”
“姑娘问,行李里您可有放奇怪的物什,属下问姑娘想要何物,回来立马禀了您让您给送去,姑娘就让属下回来了,瞧着是有些不高兴了。”
“哦?”步惜欢看了血影许久,漫不经心,矜贵天成,“她真是如此问的?”
话虽如此问,步惜欢却知道血影不敢胡禀,刺月门里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月部常年混迹市井,油嘴滑舌之人不少,但规矩都懂,胡乱禀事要受何等门规处置,他们很清楚,那将会是生不如死。
“回主子,一字不差!”血影道。
真的,一字不差!
只是主子如何理解姑娘的话,会不会相差甚远,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步惜欢转回身去,枝影在窗外摇摇曳曳,晃得男子的神情忽阴忽晴。她是恼血影问得太多了,还是恼他没在她的行李里放什么东西?依她的性子,应是前者,可……兴许是想他了?昨儿傍晚才走,今晨就问他可还好,这必是想他了,怪他没给她捎个念想之物也是可能的。
她想要何物?
“恒王府里情形如何?”步惜欢回身问。
血影一听,眼底那坐等看好戏的神色顿时敛去,少年似变了一人,正经答道:“回主子,御医们还在恒王府,恒王世子烧热不退,恒王继妃厥过去了好几回,府里正乱着。”
“今夜去取步惜尘所说的那封信。”
“是!”
“还有,去市井寻个擅画春宫图的画师来,明儿夜里带去内务总管府。”
“……”啊?
血影抬头,嘴张得老大,主子寻春宫画匠做啥?画……白屁股?
噗!
“嗯?”步惜欢淡淡看了血影一眼。
“是!”血影领命,他一定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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