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睡得着这一夜定是要不眠了。但步惜欢深夜出宫，想必要早些回去，暮青便没说什么，起身入了帐。

    “去歇着吧，时辰不早了。”步惜欢的声音传来，暮青回神时见他已来了她身边。

    爹，害你之人就快查到了

    暮青望向窗外，廊下灯光斜斜照着窗子一角，隐约见雪花糊了窗纸，听风从湖边来，低如夜哭。

    “好。”暮青应下，她想为爹报仇，但不会鲁莽行事，已经等了半年，也不怕再等些日子。

    暮青看了他一会儿，饭菜渐冷，男子的笑容却暖着心。

    “他在宫外，你也难凭一己之力审问他。他乃大内高手，你不懂内力，很难擒他。你若想擒他，需等些日子，待我得闲，与你一起。”步惜欢道。

    “不然你指望我在宫里问他”

    “你要去象姑馆”步惜欢笑着，眉却挑得老高，他有点后悔刚才跟她说象姑馆。

    “安鹤平时何时出宫开的象姑馆是哪家”暮青问。

    还有两成的可能是安鹤自作主张，她验尸时，曾闻见爹嘴角有淡淡的杏仁味儿，那毒含有氰化物，不易炼制，若是新毒，许有拿人来验毒的可能。但这只是推测出来的可能性，到底是不是，查了才知道。

    但这只是八成可能。

    安鹤背后八成有人指使，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太皇太后。柳妃死后，她下懿旨将龙船上的侍卫和服侍柳妃的人全都赐死灭口，爹验过柳妃的尸身，被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爹是中毒死的，安鹤性情跋扈，这等人若杀人，大多喜欢刀枪棍棒等暴力之法，毒杀不会是首选。尤其爹是仵作，在安鹤这等人看来不过是贱籍蚁民，何需用毒

    其实，她不相信安鹤背后无人指使。

    暮青深看步惜欢一眼，她知道这番话对他来说有多难。

    她若将元氏当作杀父仇人，他倒是无妨，但他知道，天下无冤乃她一生所求，杀父元凶若是错冤了人，她这一生都会留下心结。他不愿看到，宁愿实言相告，让她将此案查个清楚。

    “嗯，有关无关查了才知。”步惜欢淡道。

    “你的意思是，毒杀我爹可能是安鹤自作主张，与太皇太后无关”

    “下毒之人是安鹤，太皇太后有没有口谕就不得而知了。安鹤自太皇太后进宫起便跟着她，九皇子夭折，她闭门不出那三年也未曾弃主，是而元家掌权后，安鹤当了盛京宫的内廷总管，这些年来颇养了几分跋扈性子，宫内宫外处处是其爪牙，太皇太后感念当年，这些年来便纵着他，连他在宫外私开象姑馆之事都未管。”步惜欢看着暮青寒着的脸色，叹了口气，他与元氏有杀母之仇，这会儿却得替她说话。

    暮青目光结了冰，寒声问“你是说，杀我爹的幕后真凶是太皇太后”

    盛京宫内廷总管，太皇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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