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隐约可见琵琶如玉,仙峰梅开,怎一个了得
    画中璧偶姿容栩栩,见画宛若见人,男子之眸似开半阖,情到浓时,慵懒入骨,而女子微微仰面,眉似淡淡青山,齿似一梭儿玉,纵是情到浓烈时,亦不肯改倔强清冷之姿。
    这绝非寻常的风月春图,画里之人分明就是他与她
    画旁还提了行字,盖了私章,字只有一句不曾真个也
    步惜欢伏案笑出了声来,好个一语双关
    让他雌伏的念头几乎已成她的执念,他一直吊着她的胃口,从没让她真正如愿过,可瞧瞧这画儿,好像她已遥思此事千百回,就算不曾真赴巫山,也足以了。
    就算他的心再多生十个窍儿,也想不到他艳诗寄情,她会还以春宫她性子冷,他怕她离开的时日久了,成天想着军机要务,好不容易捂热了的心再凉了,故而寄诗撩拨,以解相思。哪知她恼了,竟寄幅画来骂他,以他之言还施他身。
    “混账。”步惜欢低低地笑骂了一句,殿窗开着,花瓶里一支海棠占尽春色,却不及那画那人春态撩人。
    她可真没白验那些尸身,瞧瞧这画儿,眉目栩栩,肌骨如生,真可羞死宫廷画师
    叫他夜里可怎么睡
    步惜欢含斥带笑地瞅着画中女子的明肌玉骨、情浓之态,一大清早的,丹关之处竟生出一股子浊气,不由恼得抬袖遮了画,静坐着调息了片刻,随即起身望向窗外。
    烟云空蒙,青瓦如墨,又是一年江南春时,又是一年孤身赏春。再过十日,科考就该放榜了,他知道,他是不可能去岭南寻她的,朝中文武也好,边关将士也罢,如今无一不在为了社稷鞠躬尽瘁,他身为一国之君,倘若抛开重任前去寻她,她才会真恼了他。
    且依眼下战事的情形,等他到了岭南,她必定已走出岭南了。
    步惜欢没有估摸错,嘉康二年二月二十八日,这一天是载入后来的大齐史记的日子。
    这天,恩科放榜,朝廷分三等取士,于千余考生之中点录四十九人,其中甲榜八人,为圣上钦点。
    考生一千零七十三位,甲榜仅仅八人,这八人才冠汴州,足可傲视众学子了。
    这天,八人朱袍加身,进宫陛见,与百官同行,与宰相同列,一朝得志,意气风发。
    天子上朝,矜贵懒散,风华依旧,却已不再是那位临江茶楼里的白卿。
    八位学子随百官一同见驾,随即再叩谢天子钦点之恩,平身之后,宫人捧着玉盘来到学子们面前,玉盘上覆着明黄的宫锦,揭开之后,只见盘中放着一份考卷,正是学子们那天的时策题答卷。答卷上有朱笔御批,策论下皆有一问,问御笔圈点之处当如何实施。
    学子们捧着考卷不由心惊,这莫非是要殿试
    殿试可不同于科考,那几日有充裕的时间思量策论,今日身在金殿上,上有天子,下有百官,即问即答,可谓极难。
    这八位学子无一不是科考时没有轻易作答的才子,当日既能猜出圣意,自然对自己策论中的利弊也知之甚深,御笔圈点出来的无一不是不易实施之处,论治国方略,圣上的眼比谁都毒。
    金殿之上静了下来,八位学子苦思难得其解,又因面圣紧张,没半柱香的工夫,额上就见了汗。
    最终,甲榜头名的学子跪奏道“启奏陛下,学生以为,天下没有万全之策,赈灾济民,赋税伤民,自古就难以两全。朝廷既然要赈灾,那自当以济民为本。淮州两仓亏空,罪责重在贪官私挪偷贩,而不在于仓储之策过于陈旧。故而朝廷想于赈灾与仓储之间求一两全之策,学生认为其根本不在于赈灾新策,而在于吏治改革”
    其余学子虽有不同看法,但皆认为没有两全之策。
    “嗯,吏治清明才是根本,此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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