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祟便,”吴玄来到他已经新搬过来的广州路,这是一个新开的小区,位置比较偏远,配套还没完善,岑祟便住在二栋的二楼,这里的保安几乎不查岗,外人随便能进,“岑祟便。”他敲着没有隔音的门。
“来了,”岑祟便开起木门,“哟,是冯董事长身边的吴助理啊,怎么,连前董事长都不懂叫了吗?”
“不好意思,”吴玄板着脸,“我们董事长吩咐,不能用尊称,也不能叫你前董事长,你已经跟我们公司没关系了,所以,我还是直呼其名吧。”
“放肆,”岑祟便大骂,“冯迎秋八年内都很少直呼我的名字,你算老几,竟然这么无礼?”
“今非昔比了,”吴玄直说,“你已经跟我们公司没有瓜葛了。”
“我退任了,还有股份,怎么会没有瓜葛?”
“这是我们董事会的决议,”吴玄把文件夹递过去,“你自己看看吧。”
岑祟便打开一看,横扫看读,不禁惊讶,“我的股份没了?”忙抓着吴玄的手,问:“这是谁的决定?是冯迎秋?还是谢晚亭?”
“你自己看看吧,”吴玄挣开,“是全体董事的共同决定,每个人都签字画押的,我在场亲眼所见。”
“什么?”岑祟便满脸窘态,“全体董事,没一个为我说话?”
“事实胜于雄辩,”吴玄说,“你在位的这几年怎么做的,我是看不到,不过听公司的员工对你的态度,都很不好。而且,今天要拿掉你的股份,全体董事没一个反对,足见你的人品。”
“小子,你在教训我吗?”岑祟便横眉相对。
“不是我给你教训,”吴玄说,“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是咎由自取,”岑祟便弯下腰,“要知道,当年可是他们把我捧上去的,而且,这八年要不是我的坚持,现在敏俊组能有现在的半壁江山?他们,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岑先生,”吴玄也弯下腰来,“你的境遇我很同情,可是事已至此,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岑祟便冷笑着,“我可跟你说啊,我在台郡已经三十年了,没有保险也没有养老金,就靠着这一丁点的股份来安度晚年,没料到,居然被你们这些狼给抢走了。”
“岑先生,”吴玄想不懂,“我刚来才两个月,对公司的事不太了解,不过,今天你们组的反应,足见你这些年对他们应该不好。”
“我对他们不好?”岑祟便仰天长笑,“吴助理,你有没有尝过背叛的滋味?”
吴玄不懂,“你是说,他们背叛了你?”
“不瞒你说,我岑祟便就是个穷娃子出身,”岑祟便双眼湿润,“我们家原本只是贫下中农,改革开放后才有了分配的十亩田。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老实结巴的农民,不识字,也不懂做生意,我爸啊,在改革开放后,说种地实在,让我拿着锄头在田间工作,说有这十亩田,每年不愁吃。可是啊,农民就是农民,我四岁就开始跟着我爸下田,一年到头,没几次是吃得饱的。”
吴玄认真的听着,“岑董事长,这里人多口杂,不如进去说。”
“好。”两人入内。
岑祟便的这房子不大,只有八十方,客厅就是普通的木桌子和几张塑料椅子,“后来,还是我妈有见识,六岁时劝我爸送我去读书,那个年代,吃饭是件奢侈的事,我这家伙从小营养不良,连鞋子都是别人穿过的。”
“岑董事长,”吴玄动了恻隐之心,“你可别怪我刚才言语粗暴,那是冯董事长特意要求的。”
“不怪你,”岑祟便挥挥手,“他是新天子,总要给我这个过期货一个下马威的,换做是别人,一样如此。刚才说到哪啦?”
“别人穿过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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