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气那样侧脸吐气并尽量保证储存在肺里的气能够借此全部呼出，结果真地看到次维所提及的云气。

    由此我更加不甘，便打算学着刚一开始的样子再造出一朵云彩。于是我瞪大眼睛，边用力呼气，边仔细观看气体在我面前凝聚出形状的过程。结果又像次维所承认的那样，自我面前果真出现了一朵由我呼出的云！

    可能是这一次我的储备气体不足的原因，造出的云朵比较小，再没有气障迎面扑来的感觉。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吐出白云了呢？嘿嘿。”

    我没有回头看得意忘形的次维，而是继续沉溺在吐气造云的乐趣中无以自拔。生平第一次觉得一件事是由自己创造出的且独一无二，简直不能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随后，次维也加入进来。我俩个你一声我一声地吞吐出一个接一个奇形怪状c可爱活泼的云彩。若它们在这里永不消失，便会成为我们来过的痕迹。

    接连不断的高频呼吸，让放空的大脑迅速进入缺氧状态，在我宣告再无气可吐后几秒，次维也跟着放弃。但值得一提的是，这活动的确可以起到解压c排解压抑的作用，因为经历过后，整个人就会进入被掏空的状态。

    “要是能一直这么卖力地叫一路，岂不是会在我们历经的沿途上种上一排云朵。这样的话，原路返回都不会迷路。”

    “哈哈，那倒是不错。但风会把它们都吹在一起，继而形成更大的云。”

    所以，我之前在远处看到的所有洁白又巨大的云，其实是很多像我一样来此历练的人共同“努力”下的结果；那些云是不同人吹出的气，亦是不同人留下的自由的呐喊若想象，每一片来自不同身体的云都是一个独立的精灵的话，那么集聚在一起的他们就像外面世界的我们一样，虽是一个个独一无二的个体，却要因为生活的共享紧密相连。在天空中无拘无束c自由翱翔的它们，正如我所看见的带着翅膀的马儿。

    说起来，哪些马儿真地存在吗，还是只存在于我的脑海里呢？！

    “轨煦，瞧前面，是湖泊啊！我们已经来到草原的尽头！”次维的声音再次刺入我的想象，它像一双神奇的手，总能帮我迅速调频。

    于是，在不远处，次维所指的地方上，我看到与天相接的地方不再是沁人的翠绿，而是透亮的宝蓝。

    但我的心思却并没能进一步沉入进次维所希望我沉浸的那一番美景中，而是突然抓住那双刚才帮我调频的由声音拟化出来的手，我小心掰开它攥得很紧的手指，看向掌心的纹路，总觉得这看上去无比和谐c曼妙的线条其实那么不真实c不应该存在——次维的开心或激动是真心的吗？

    放在最初头几年，我绝对相信次维活泼如少女，但放在现在，她面对过无数形形的人c经历过数以万计的虚假梦境后，是怎么也不可能还这么积极乐观的呀。

    人与机器不同的地方在于：人会疲倦，会因一件重复不断沉不变的事感到心烦，直至为此麻木c痛苦——但次维又不可能是机器。

    除非，在漫长的岁月中，心如死灰的次维学会了虚伪：刻意卖弄自己的活泼c时时假意关心他人的动向c不断调动气氛不冷场c每每真诚又耐心地解读他人的疑惑这些都可以渐渐磨练成为一种不走心的习惯。那么，透过她那双明亮又动人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以及我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又是如何理解我的呢？

    “轨煦，瞧这湖泊，多美丽啊，蓝蓝的颜色多可爱！”

    说真的，她真的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开心吗？还是在她娇嗔浪漫的外表下其实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和冷暖的脸？！可无忧马不是号称是这世上最敏感的动物吗，它难道不能领悟到次维的真面目？！

    一定是我想多了！

    “这湖有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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