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恭敬的应了,一手抬了鲜红的嫁衣,低眉顺眼的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片刻后,屋内传来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随即喜娘惊慌失色的逃了出来,手上还端着那件纹丝不动的红嫁衣。
秦乾朗眼光一沉,从喜娘手里一把夺过嫁衣,正欲抬脚往里走,却见那扇小小的木门又再开了。
三师姐着的还是那身素色淡雅的道袍,右手提着一柄普通的青铜剑。
她直直看向秦乾朗,说道:“殿下路途辛劳,换衣这等琐事,不宜亲力亲为。”
秦乾朗的眼中看不出喜怒,只道:“这嫁衣,王妃早晚都是要穿的。”
师姐的眼光平静无波:“雪霏自幼跟随师父上山,这些年一直待在这太和山上。如今要走了,也只想以纯阳宫弟子的身份离开,”她话音一转,似乎放低了一点姿态,“殿下,莫非这也不许?”
秦乾朗的目光又软了,他一手将嫁衣抛回喜娘怀里,释然道:“只要王妃欢喜,一切都好。”
师姐没有说话,她将剑收入鞘,一步一步朝众人走来,走出了那个她生活了十八余年的方寸天地。众人都给她让路,她微微仰着颈,如同真正的王妃一样高傲。
她走到我身前时,顿住了步子,朝秦乾朗说道:“殿下,雪霏有几句女子的体己话,想对自家师妹嘱咐。”
秦乾朗十分善解人意的道:“知道你们姐妹情深,有话慢慢说,我在前面等你。”
等他转身,领着一干人群浩荡离开。师姐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触到她的手心,温度比剑身还要冰冷。
“师姐”我哑着嗓子叹道,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清儿,你什么都别说,”师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的时间不多了。”
“”
“清儿,你生性纯良,秉性天真,这是人性的至善至美之处,但有时,这至善至美却也会害了你。”师姐语重心长的道,“你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上的人心埋得都太深了,你看不清他们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从前我我们在你身边,可以事事都护着你,可如今”她叹了一口气,“清儿,你总归是要一个人长大的。”
“整个纯阳宫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忽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捏的我生疼生疼的,“师姐今日所说的话,你往后绝不能忘记。若有一天——”她看向我的眼神中似有凄楚,也有痛苦,“若有一天,你遇上了让你青睐的男子。你得记着,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万不能轻易将自己的心交出去。”
“因为一旦交了出去,便意味着,你会输。”
我迷惑的看着三师姐,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却并不打算做解释,只是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她走了三步,停住,又折头回来,往我手里塞了一个事物。
她苦笑:“从前我不知道他会走,所以他离开那时,这还是个半成品。我总想着,等他回来,再送他也不迟,哪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她话音顿了一顿,眼角似乎有泪,却强撑着对我咧了一个笑容,“若若你还能再见他,替我把它给他罢。”
她说完这一句,仿佛如释重负,连离开的步履都轻松了许多。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喊道:“师姐,你果真要嫁给秦乾朗吗?说不定,说不定大师兄明日就回来了呢?”
她的背影顿了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轻轻摇了一摇,继续朝人群中走去。
众人主动的散开一条道,秦乾朗应声转来,面上的表情很柔和,他向她摊开了手,她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将掌心放了上去。
我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们璧人一般的被簇拥着离去,不知为何,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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