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身为卫氏中人,他自然知道,元狩年后,卫皇后在未央宫,就只是一抹苍白的影子。
或者,在那个盛大的帝王身边,每一个人都只是一抹影子。只除了,除了那个据说如今尚卧榻不醒的女子,或者,还有那个意气飞扬的少年将军,自幼将他地光芒压尽,让舅舅和姨妈永远只看地到他的表弟,霍去病。连……
霍去病已经死了,他的心底忽然扬起了一抹快意,却立刻被理智压下去。母亲说,霍去病亡故,陛下对卫家地眷顾,便又少了一分。
当年那么盛大的卫家,渐渐的,如履薄冰。
可是,如果,他隐秘的想,如果那个女子亦死了呢。是不是,所有对卫家的威胁,都会消失?
“廷尉府就是这样冤人的?”公孙敬声扬身冷笑道,“无论如何,我的姨妈
,名正言顺的一国之母,容不得你们不尊敬。”
“廷尉府是不是冤人的,你很快就知道。”莫隆微笑道,“长语已经指证历历,你尚不肯招认,”他忽然声音一厉,“非要我用刑么?”
公孙敬声面色惨白,看着后堂转出的长语,声音惊惧,道。“你。你,”竟是再也接不下去了。“
“少爷不曾料到,长语尚未死吧。”长语冷笑道,“长语本不愿供出少爷,无奈少爷见事大情急,竟欲杀我灭口。就别怪长语不义了。”
“爹,爹,”公孙敬声脸色发白,惊惧异常,“你救救孩儿。”
公孙贺闭了眼。明知希望渺茫,还是问道,“敬声,不是你做的,对吗?”
“我并没有料到会闹到如今的地步,”公孙敬声勉强道。“我只是看不过悦宁公主恃宠而娇,想给她个教训。我并不知道陈娘娘会亲自去救。更不知道陈娘娘有身孕地。甚至那针,也是磨平了尖地啊。”
孽子,”公孙贺气得浑身发颤,“你知不知道,我公孙家百年基业。尽将毁于你手。”
堂上。莫隆暂时舒了口气,案情审到这个地步,已经可以向陛下交差了。只是。他今日态度强硬,早已将卫家得罪殆尽。
唯今之计,他眸色一沉,唯有联合陈家,将卫氏彻底扳倒。
否则,日后,卫家算起总帐来,如何能饶的过他。况且,目前局势偏向陈家,陛下,更是对信合殿里的陈娘娘爱惜不已。
他自认并没有上司张汤对时势有着清晰的洞悉,但张汤日常对陈氏一族极是尊敬,他亦不得不考虑。
信合殿里,陛下吩咐道,“你为朕仔细彻查,无论是什么人,都严惩不贷。”
陛下心里,早有定见吧。
他思虑已定,吩咐道,“来人,将公孙敬声收押。”
“敬声,”公孙贺扬声唤道,却被莫隆微笑拦住,“候爷,公孙敬声乃是陛下吩咐的要犯,候爷还是不要再费心了吧。”
公孙贺瞪了他良久,终究悲凉一叹,蹒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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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害皇嗣,罪在不赦。”公孙敬声想着莫隆的话。
这一刻,他是极悔的。悔自己为何脑子一热,就铸下大错。
事情,是怎样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公孙敬声,是谁指使你谋害皇嗣的。”
他身子一瑟,勉强醒神,道,“没有人,是我自己一时糊涂。”
那个声音在嗤笑,“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你说看不惯悦宁公主恃宠而骄,你公孙敬声是外臣,又不是冠军候和悦宁公主交好,少见公主,如何能看不惯?”
他一滞。
“是你的父亲,太仆公孙贺,还是长平候卫青,或者是,”那个声音带着些微诱哄,“皇后卫子夫?”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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