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种生物若是偏执起来,往往扭曲得让人灵魂颤栗,而她们若是满怀奉献精神,那又让最虔诚的信徒也不得不侧目。
“……我曾听过疯子的妄言,说诸神离去是舍弃人类之举,说其他的邪神都该被摧毁所有祭坛,让唯一庇佑着人类的父神荣光洒满大陆上任何角落……我本是相信的,可那些疯子们却让我渐渐产生怀疑。他们那些人光明正大地亵渎着神的名讳,又借着神的名字耀武扬威。他们说灾祸源自某个弱小的、无力保护自己的女人,说将她架上火刑架烧死人间便能得到片刻安宁。他们又说人类天生有罪,要我们忏悔、要我们祈求神的原谅,要我们供奉一切去献祭神,将他们口中那带来光明与温暖的父神描述成心胸狭隘的邪恶存在,逼迫着我们痛哭流涕、对他们那些‘真正’代表着神的人们唯命之从……”
豪斯曼负手踱步,她低沉的声线、醇厚的嗓音诉说着颇为狂悖之言,却似乎比某位恶魔在人耳边的低语更具蛊惑性。
“……我在北地联军战场效命那一年,北方教区教父冕下的信使曾从天而降……然而教父冕下不屑于参与这‘污浊’的战争,只要求我们将涌来的难民驱赶、不可令城中教堂受扰……”说到这儿,她轻蔑地笑了笑,“我国每年供奉圣地的大批供奉,竟不足以让国民受教堂庇佑。”
——如果那些难民不是穷困贫民和破产的农场主、牧场主,北方的奴隶贸易又受军队掌握,神官们或许是愿意接纳的。
“当我调到南方,防守王国前线切斯特,我又收到南方教区教父冕下的信件,要我维护圣地与敌国的正常贸易通道,圣地不可缺少敌国之物……我自然选择拒绝,吾王之信任,岂能毁于吾手?”豪斯曼深深吸了口气,不无讽刺地,“诸君,这竟是神使……这竟是父神代言人的行止啊。”
不……她的话并不全对。无法继续保持冷静的南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她只是有选择地……说出对她有利的东西而已。而她在这个场合下说出这样的话,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顺利接管安格斯给她准备的“现成的助力。”
——可是她也没有撒谎啊!!南心中有更大的声音咆哮着大叫。
豪斯曼目光再次扫过场中的少壮派军官们,用一句疑问结束演说:“……据说紫荆军将成为圣地第十三只护教骑士团?”
“绝不。”一位面色涨得通红、五官中似乎正酝酿着绝道:“仇恨也是支撑求生欲的良药,我无需你那可笑的‘施舍’。”
安格斯看了她一会儿:“真让我惊诧,当人们说出仇恨这个词时,可不会像你这样平静。”他又想了想,“我明白了,大约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你对洛因的仇恨,更多的是迁怒。”
“那不关你的事。”豪斯曼冷哼。
安格斯很奇怪,他也不掩饰他的好奇,“若说女人为自己幻想中的所谓完美爱情迷失神智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你对赛因王的情感超出我的理解……直到现在你仍旧对他毫无恨意?”
“我确实相当失望……但那跟恨不恨没有关系。”豪斯曼不太想谈这个。
“失望是理所当然的。这一世的赛因王懦弱得让人匪夷所思,我想哪怕是一头极富攻击性的猪、或是地盘意识强烈的狗,坐在那张王座上也能比他干得更出色。好吧,也许是你认为他没有值得你去恨的资格?”安格斯挑眉。
“不要大放厥词!”豪斯曼再次大怒。
“我可没有胡言乱语,相信我,阁下,这种时候对你玩弄伎俩能有什么用处呢,我并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安格斯表现出一副更奇怪、更惊讶的样子来。
“……”豪斯曼忍不住磨牙,“他是王,我是……我曾是王国的军人。王国的军人效忠于王,是这么让你难以理解的事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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