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登基之日渐进,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送礼巴结的人络绎不绝,这几日,便是连蒋麟也不再出府,终日等在家中,面见那些那些门客下属。而两日前,老李将军旧疾复发,晕倒在兵部,被人抬回去后,太医一波波的送进李府,均言此次凶险非常,李家怕是要先准备后事了。宁王亦亲自上门探病,见李老将军面容灰败的躺在卧房之中昏睡,一家子女眷皆在前厅恸哭不已,着人赐了些进补之物,心知老李将军不会再有异动,便也安下心来。
礼部早已开始慢慢安排新帝登基祭天的事宜,宁王自那日住进宫中,也不再回府,他尚未登基,却依着前朝的例子,将徽宗的宫嫔全部迁入另辟的院子中。众人到如今也看了个明白,这平日里不动声色,仿佛无心帝位的宁王,也有着不臣之心,不过是如今江山已定,这才露出狐狸尾巴。大臣们在家无不唏嘘不已,想到几日前他们屡次跪于金銮殿外,请求宁王登基时的样子,心中不由自嘲。当时朝臣们得知徽宗失踪,怕是已命丧边关,为保社稷定然会扶宁王上位,如今看来,众人当日方寸大乱之时,便中了这小狐狸的计,表面兄友弟恭的模样,不过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罢了。如今大局已定,朝中重臣细细想来,这宁王怕是要比徽宗更加难缠几分。
谦诚山庄的京城别院内,言梓谦坐在大殿之中,他头皮之上也生出大片的脓疱,头发也大把大把的脱落,如今不过月余,依然不是江湖人口中的那个“玉面俏公子”了。他如今样貌变了,性格也愈发古怪,便是连郭川柏也劝不动了。自打宁王继位的榜文发了出来,谦诚山庄的生意也大不如前,在宁王有心的盘剥之下,不过几日功夫,原本的订单也取消了大半。
别院内无比安静,再也没有了往日女子的喧闹调笑之声,空寂的夜仿佛格外漫长些,前些日子,曜国终日笼罩在徽宗被擒的恐慌之中,如今新帝登基,朝中诸臣有意的找了些名目办了几场灯会庙会,到了晚上,这遥京倒也是热闹非凡。虽隔了一个院墙,可言梓谦却依旧能听到外面的人声鼎沸。
别院的后门“咚咚”的响了两声,一婆子走了过去,便见门外有一小厮打扮的人,将一封信送至那婆子手中,悄声道:“将这信交给你们言庄主,莫要耽误了。”那小厮表情狠厉,一看便不是良善之辈,婆子见状,赶忙诚惶诚恐的走向前厅,途中却遇到了郭川柏。
郭川柏见那婆子手里拿着信,便接了过来,婆子赶紧告退,郭川柏略想了想,还是拿着信走去前厅。言梓谦正喝着酒,他也不掌灯,幽幽月光之下,他张着嘴拼命灌酒的模样格外渗人,郭川柏走进去,蹙了蹙眉,轻声道:“刚有人从后门递了信过来。”
言梓谦灌了一口酒,歪着身子看向郭川柏,随意的拿起信看了看,而后又灌下一口酒,笑道:“是祖父的旧部递来的,说是李老将军有异动,宁王怕是不能登基了,他想叫我供应些粮草药材,往后新帝登基,也算混了个脸熟。”
郭川柏心思转了转,却听言梓谦道:“若宁王下了台,只余了大皇子,不过几岁的孩子话还说不利落,又如何能为我王家平反?如今我这模样,怎等得了十年八年?”说完冷哼一声,又灌了一口酒。
郭川柏细细想了想,开口劝到:“若是为了大皇子登基,他李家怕是也不会用这般心思,会不会……他们知道了圣上的下落?”
言梓谦却不以为意,“圣上的下落?若是真有了圣上的下落,又何必兵行险着?如今你我已然自顾不暇,便莫要趟这趟浑水了!”说着,捋了捋只剩几根的头发,继续灌着酒。
蒋府,蒋鲲的书房外,蒋夫人拿着食盒,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想了想,终究敲门走了进去。蒋鲲依旧在读着书,看蒋夫人走进书房内,皱了皱眉,继续端着书看着,可那书却不再翻动一页。
蒋夫人轻轻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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