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笑了笑,把那沓已经作废的纸转手便丢进了暖炉里头:“先前写废了的一些字罢了。”
赵西楼不疑有他,在连城对面坐定了,轻轻解下身上披风,一面和和气气地同他说话。赵西楼方饮了些酒,暖炉熏得人迷糊,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晕。
连城吸了吸鼻子,觉得赵西楼身上的味道许是龙延香,有了实质一般地牵牵扯扯着连城的目光。
赵西楼无知无觉,面上带笑:“南锣鼓巷有猜灯谜,秋风长街赏庙会,你做个打算,要先去哪里?”
连城从来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过这些,到底是十多岁的小孩子,哪个都有些向往,哪个都割舍不下,悬而未决地看向赵西楼,真是一点打算也无。
赵西楼见他这副样子,当然只能是自作主张:“那便先去庙会。”
马车行得缓,两人玩笑说尽,却也抵达了目的地。
庙会上人来人往,赵西楼恨不得要牵着连城走才好,然而买了一副面具的空当,却发现身边的小孩子不见了,她有些紧张地将眼神四下乱晃了一下,终于是在不远处的摊子前瞧见了连城的背影。
赵西楼无奈地想要上前去捉他,摊子上摆着好些灯笼,各式各样闪着或阴郁或明媚的光芒。
摊子边上就是金溪,历年来上元节,溪水里头都是飘满了情人放的花灯,这摊位倒还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摆一个晚上,保准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一晃眼,前头挤过一个人,不远处忽然放起了焰火,离得太近便好似有十面鼓在人的耳畔敲响,赵西楼皱着眉头掩了耳朵,再一看,连城便无所踪了。
连城是给挤走的,以上京的人口密集度来说,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还真是挺大。他随波逐流,一群人已经涌到了看焰火的最好位置,他有些忍无可忍,但还是冷着张面孔,推开身后的人往回走。
他手中捧着盏花灯,只敢将它护在怀里,故而这路途走得格外艰辛。走到总算能舒一口气的地方,连城也未敢懈怠,怕原处的赵西楼寻不到自己了,便加快了步子要走,巷子中却忽然窜出个人形来。
连城忙要后退,却避之不及,微微抬起的手肘撞落了面前人的昆仑奴面具。
两人面面相觑,恐怕是脑电波相撞了,一时间两人脑子都很空白。连城愣了两秒有些发慌,连脚步都不知道应当先迈哪边。索性直接转身,先跑再说。
西南王被那一抹粉红色给亮着了眼睛,一时间没有认出眼前人究竟是谁,脑子囫囵了一阵子,但身手是迅速敏捷的,伸手一抓就把人扯着领子拎猫一样地给拎了回来。
魏鹿同那连城大眼瞪着小眼,丹凤眼对上桃花眼,各有千秋,各怀鬼胎。一时间相顾无言,沉默不语。
连城干笑了两声,意图缓解尴尬,但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希望能够成功。
魏鹿一脸日了不明生物的神情看着他,仿佛在打量一件奇怪的东西:“你这穿的什么?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连城手中提着个灯笼,好歹是没有把它摔倒魏鹿脸上。
他避重就轻,略为艰难地回答,声音有些冷硬得不近人情:“恰巧经过。”
那这还真挺巧。
魏鹿一抬手,把他那在方才挣扎中有些散乱的发髻抓了起来,又放下,觉得场面有些滑稽。连城要不是身高给他全方面压制住了,说不定是要跳起来打他的。
魏鹿一如既往油腔滑调:“还真别说,你这样子倒也不赖吗?”
魏鹿:“你这是什么表情,一副好像要咬我的样子?”
魏鹿:“卧槽,我说说而已你他妈还真咬!”
本来满脸油里油气笑意的魏鹿一下子把连城给丢开了,连城恰到好处地收了他的尖牙利齿,方才被魏鹿一甩顺着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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