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爻毕竟是个瘸子,恩和几个侍卫冲上去摁住他,力气再大,也挣不脱。
他的脸被剑柄架着贴在地面上,眼珠子都变得红肿,像是随时会崩落出来。
“照你所说,那酒是颜将军下的毒,你身为我父亲的右统领,又怎么会有解药呢?”
宫云息绕过桌案走到他身旁,掀起他右腿破旧的裤管看了看,
“其实秦将军从一开始,就是要来杀我的吧”
秦爻梗着脖子,死死盯着宫云息,眼睛瞪得太狠,终于支撑不住,渗出斑斑血点。
“我听闻宫氏独女耽溺儿女私情,早将家门血仇抛诸脑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忘本之人本就该死,烈毒屠你,不算过分。我死前能为宫将军清理门户,也不算枉费这一条残命。”
宫云息没听他说完,就已经站起身,理了理袖子,转过身去看侧座的钟猛,
“钟将军,你军中秦爻口无遮拦,以下犯上,栽赃两任延陵君。怎么处置,不用我教吧?”
“可是,宫大人不是仍需他拿出解药?”
“钟将军,这人一心要杀我,怎么会乐意拿解药?”
“哼!”
倒在地上的秦爻见她并没有服软的样子,十分恼火,几近僵硬地昂着头,咬着牙恶狠狠道,
“你宁肯死,也不愿意为你父亲的血仇,跟颜家那□□险之辈反目吗?”
“秦先生这话说重了。您今日虽必死无疑,我死不死,还不一定呢。”
宫云息说完,掀开门帘便走了,那重锦织花的防风帘被高高掀起,又重重垂下,把屋内钟猛那声“末将领命”挡了个严实。
殿外石道难走,恩打了灯笼跟上来,从怀里摸出一瓶药递给她。
“这药,主子先将就着吃一颗吧。”
“什么药?”
“天息会武的时候,大祭司给的百毒解,不是据说......寻常的毒都能解吗?”
“不吃,我吃这东西又没用。”
“可……主子这会儿总要装装样子,不然主子喝了毒酒却没中毒,他们要起疑的。”
“又没人跟出来,我装样子给谁看?等来人了再说吧。”
“那……属下这几日,要派兵看住钟猛吗?”
“秦爻不过妄言几句,你就要疑心钟将军”
“主子,秦爻虽然有可能言过其实,可正如他所说,钟猛的确是颜氏旧部,他替颜大人做事也着实说得通。颜大人三年前从宗九岭绕道回鹰河一事,您也是听说了的。万一真如秦爻所说,颜大人三年前所行目的,是清掳物证追杀旧人,只为替他叔父掩盖十年前血案真相……”
宫云息本来正抬腿往院子里迈,听见恩这一番话,便停在院落前,回过身看着他,
“你怀疑颜先生?”
“事证所归,属下不得不疑。”
恩素来耿直,虑事又周全,他相信秦爻以命相抵,所呈之事必定不虚,边防军若已是颜家的天下,如今旧案被翻,宫云息的处境也就十分危险。
可他那位主子看着,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只是在跨门槛地时候淡淡地开口道,
“记着,待他如待我。你一日不疑我,就一日不许疑他。”
宫云息差恩在院门口守着,自己走进内殿去,开了扇窗看星星。
说句不怕掉脑袋的话,她倒真希望钟猛是颜青平的人,好歹四万边防军,怎么着也能护得他在珞伽安然无虞。
不像她,哪怕只是想抽调点府兵过去帮他,都要被安上结党造反的名头。
宫云息想着,叹了口气,俯下身,从床底下摸出来了一个小铜盆。
今晚的事情,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秦爻若真是秦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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