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反倒冷峻地如寒冰一般。  她目光冷冷滑过沈云飞，却丝毫不作停留。可就是这惊鸿掠影一般的擦过，却惊得沈云飞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他原本勉强跟着老翁走了这一大截山路，出了一身的虚汗，眼下正是口干舌燥之际。却被这冰凌一般的眼神引出一阵自脊椎而上蔓延全身的寒意，瞬间之下，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老fù径直望向老翁，却也不在他面上停留。目光最后停留之处，却是老翁背上所背的温如霞。  只瞧她定定地盯着温如霞打量了许久，忽然眼中凶光凸显。却是一股子杀气自那眸中shè出，开口便是汹涌的怒气：“你到哪里去招了这狐狸精回来？还背在背上带回来……你是要气死我？”  那老翁此时却像换了个人一般，方才在海滩上与沈云飞较劲的气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表情都换了一副近乎谄媚的神色，说道：“是在海边救下来的……我看他们快死了……诶……你也知道……救人一命嘛……胜造……七级浮屠……”  老翁这般语无lún次地说话，方才还挺得笔直的脊背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弯了下去。整个人顿时矮了一头，说话间还不停地觑着老fù的脸色，一句一顿。这样卑躬屈膝之态，令见惯了商场逢迎的沈云飞也瞠目结舌。  可那老fù的面色却没有因为老翁的讨好而有所缓和。她狠狠地等着老翁，面色愈发严厉，只冷笑道：“你当我第一天认识你？竟然有脸说什么‘胜造七级浮屠’。你李老二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啊呸！”老fù往地上唾了一口痰，继续张口骂道，“想瞒过我罗素云，你的道行啊，还不够！”  那自称“罗素云”的老fù一边数落着，一边就落了眼泪。那眼泪来势之汹涌，令一旁旁观的沈云飞叹为观止。却见老fù一边伸手抹了一把脸，一边继续说道：“你不过是看这小娘子还有几番姿色，就起了色心。我早知道你是不甘心跟我过一辈子的，年轻时候就喜欢拈花惹草，哪知道老了老了，却还这般得行！”  罗素云这一通劈头盖脸的痛骂，令李老二几乎回不得嘴。却见那罗素云骂道最后，越发伤心，那眼泪也犹如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就滚了出来。  她索xìng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也不顾什么仪容，撒泼一般的嚎啕起来：“我的个娘诶……我这个苦命的人诶……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诶……嫁了这个狠心肠的人诶……我端茶递水的把他伺候着诶……他却把我来嫌诶……到处在外沾花惹草诶……我还活着作甚诶……”  沈云飞从前在望龙镇，也常看到望龙镇出了名的泼fù许大娘哭号的样子。那许大娘每每受了男人的委屈，也是如这般一屁股坐在家门口撒泼嚎哭，引得镇上百姓围观。许大娘一哭便是一个时辰，直哭得喉咙嘶哑再说不得一句话才肯作罢。  沈云飞之前还只觉许大娘便是世上最最泼辣的泼fù了，然而不想今日见了罗素云的这番啼哭，才知天外有天。  那许大娘虽是边哭边骂，却全凭一个嗓子嘶吼，毫无策略可言，常常哭腔混淆了骂腔，越到后头越听不清到底是在哭还是在骂了。而罗素云，别看她也是边哭边骂，却比那许大娘将就得多。  单听那骂腔，气势便在许大娘之上，声音虽不如李老二那般洪亮，却是吐字清晰，一句骂腔搭配一句哭腔，骂腔与哭腔相互间隙、互为依凭却绝不混淆。每骂完一句，在句末“诶”的时候便开始放声大哭，那气息绵长，足足能拖出沈云飞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而与之相应的，还配有老fù的动作辅助。每句骂腔开头，罗素云便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如同叩拜之势，同时便深深吸进一口气。随着第一个字高亢而出，她的双手也向下俯落，声调也跟着有次序的低沉下去。直到“诶”一字时，便是她放身痛哭的时候。而此时，罗素云的拳头已到达胸前，双手握拳伴随着哭腔拼命的锤动胸口，声调顿然发起颤音，直哭的人头痛yù裂。  沈云飞被哭得心慌意乱，只觉体内气息被这哭声搅得一团糟，根本无法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