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果若有物径驱小一行，足不踏尘，旋出户外，而双扉早然复扃。小一立檐际，他无所睹，惟见青隐隐而已，胆力益怯，足不能移。旋闻窗中调笑声、狎昵声，fù默然，神则欢然。移时，零云断雨之声渐达于外，fù亦不再缄口，则其dàng然情状可想矣！小一惊魂少定，忿气复激，思以报复之，而茫无善策。幸火尽息，妖物稍远，因筹所以同谋者。而邻比皆素畏此神，惟左侧一老教授颇饶于胆，且居恒时诋五通，或可借箸于彼。然不敢由门出，惧为神知，遂垣而就之。适犹来寝，款关而入，方孑然一身坐于短檠下，整理残编。见其突如，不禁诧异，亟起而询之。小一呐呐以告，且言其详。教授色然怒曰：“以神而行秽，其若人何？予固恶之久矣。请与子偕往，为子面叱而退之。”小一犹豫未信，教授据cāo戒方yù行，曰：“子勿虑，不从则打之，谅渠亦无能相抗”。小一不得已，遂偕来，仍骑墙而过。甫及户侧，已闻室中神语曰：“此老至，吾当谨避之。不然，血食胥不得享矣！”教授闻言大呼曰：“二郎速出见我，汝亦人头畜鸣者耶？”内寂然，外更厉声相召。良久，神始逡巡自出，匍匐于教授前，若请罪者。小一心异之，以为何倨我而恭彼也？教授责数之曰：“汝为一方保障，而擅污部民之妻，怙势宣yín，无所忌惮，岂谓我笔刀不利耶？予将上诉九阍，下控十地，使汝尊荣不享，庙貌无存，除神藉而落鬼道。汝谓我能否？”神不敢辩，顿首至地，唯唯而已。教授又曰：“不重警必将复逞，予无杖可以叩胫，只恁此夏楚，聊以示威可也”。神又伏地乞免，教授不从。打之数十，神亦不敢拒，仅嘶痛而无片言。教授杖讫，谓之曰：“念汝居位，稍从轻刑，此亦周官议贵之典也。可速去，再犯当不宥。”神又唯唯，忽遂不见。小一究不解其故，请于教授。微晒曰：“此非子所能知也。渠岂畏我老书生？畏我浩然之气耳！子可入视尊阃，事非得已，琴瑟仍宜如前，毋以一眚而弃永好。予亦行矣！”遂别去。小一入室，诸物又皆珠还。惟fù白身偃卧，形状如痴，以汤灌之始。晨起视，砌下泥皮盈地，即神所受杖处也。往谢教授，生徒对曰：“师于昧爽即束装启行，我辈后至者犹未得见，实不知其焉往。”小一叹惋，疑其为仙。复趋五通祠，私入之，其次坐者自腰以下颜色剥落数片，余俱如旧。

    外史氏曰：小一一壮夫，且素以力闻，而究不免气馁于神。使当时奇梃以击，未必遂为所污，何其临事而惧也？及观教授侃侃正言，其勇也大矣！于此见勇怯实由于养，而老壮弗与焉。第传者yù神其事，故言教授仿丈人之行，其实可以无庸。独惜薄责不足示惩，遂复有罹其荼dú者。

    又

    康熙初年，吴县一民fù美而寡，将议所适，犹未得其人也。其叔知嫂有异志，以幼侄非其所出，携之他徙。fù独居负郭，只一小婢执爨，故改醮之谋益亟。一日归宁其母家，实yù速竣其事，留婢守家，喁喁独往，以相距不过里许故也。路经五通祠时，为yín雨倾圮，神象亦都破坏，里中方鸠工，尚未营造。fù过之，以事关半生，将入而祷焉。足甫及门，见一丐者，敝衣褴褛，且眇而跛一足，自祠内出，相视而笑，意颇涉邪。fù遂不敢入，疾趋径过。行数武，闻丐鼓掌曰：“美哉人也！”fù大恚，辄yù反唇，而虞己只身，隐忍自去。至家语其诸兄，使往觅之，将饱以老拳，则已不见。fù居母家二日，心系其产，及暮复归。诸兄以农忙，fù遂仍独行。重过其地，则丐已先在，且不止于一，其数有五，率皆鹑衣百结之徒。fù大恐，苦无岐路可避，又自恃白昼，无敢谁何，不得已趋而过之。迨及其前，丐者皆群睨不舍，大有轻薄之色。fù益恐，幸犹未措其手足，只以唇舌相嘲笑，亦听之而已。归至家门，天已向晦，fù以见戏于群丐，郁郁弗舒，命小婢阖户早寝。乃fù方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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