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动了动,转头看着她笑:“妈妈,我知道。”
“乖女儿,我知道你心里有莫倾那孩子。你能告诉妈妈,你对他的感情是哪一种吗?”于韵书语重心长地循循善诱。
是哪一种感情?
韩初见一手握着玻璃杯,一手隔着轻薄的睡衣去摸挂在胸口的黑玛瑙戒指。
须臾,她转头看向母亲,一字一句地问:“妈妈,我可不可以把夏莫倾当成一个恋人来爱?”
于韵书没想到女儿竟会问她这样的话,心口一阵翻涌,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韩初见眼神灼亮地望着她,心下酝酿了一会,方慢条斯理地说:“妈妈,当年夏叔叔出事时,夏莫倾其实完全可以避免入会的。因为,左家完全有能力给夏莫倾不输于夏家的优越生活。可是,他们最后为什么要放弃左阿姨和夏莫倾呢?左阿姨是他们的女儿,虽然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可夏莫倾身上也有左家一半的血脉……”
于韵书听着她的话,心下一咯噔——这孩子,对当年的事究竟知道多少?
“妈妈,当年我是喝左阿姨的奶水长大的,她之于我而言是第二个妈妈。十二岁以前,夏莫倾之于我而言,是哥哥又是弟弟,是玩伴又是家人。我那么爱他和阿姨,为什么你和爸爸当时不帮他一把?”
面对女儿如斯质问,向来口才卓然的于韵书竟一时哑然。
韩初见望着她,嘴角的弧度弯得有些诡异:“妈妈,我知道夏莫倾跟蓝家无亲无故,爷爷没有义务去帮助他们母子,我也理解你跟爸爸是不得已,才对这事袖手旁观。我明白你们长辈有长辈的打算,但是我爱夏莫倾,那时我太小没有能力保护他,现在我长大了,我想在他身边好好爱他和保护他。”
听到向来乖巧听话的女儿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于韵书一时心中百味杂陈。她没想到,初见竟然对当年的事知道的那么清楚。
当年,她让蓝潜墨在初见生日那天将她带走,就是为了阻止她和夏莫倾见面。夏莫倾在她房间等了她一夜,最后黯然离开时,她四处检查过,除了那张便签和黑玛瑙戒指,他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可是——
终究,她最不愿让初见知道的事,她全部知道了。
当初那样对那孩子,她不是没自责过。可她一直劝解自己,为了女儿的未来,这是每一个父母都应该选择的道路。但现在,她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
如果,当时她帮了那孩子,女儿后来是不是就不会自闭,不会患上厌食症?
如果,那孩子这些年一直在她身边,女儿会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快乐?
“初见。”于韵书揽住女儿的肩膀,用头挨着她的头,柔声说:“你虽然已经成年,但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看,你还没到可以接触爱情的年龄。妈妈不反对你跟莫倾那孩子交往,但你要把握好尺度,不要轻易言及爱情。对于一个女孩来说,选一条简单的爱情路来走,才比较容易幸福。妈妈希望你以后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怜悯而爱,不要因为愧疚而爱,不要因为报复而爱,不要因为赌气而爱……爱,是一件美好的事,不能作为施舍,亦不能作为补偿。你,从来都没有亏欠过任何人。”
韩初见的睫毛颤了颤,眸光静止在书桌上那只皮诺曹木偶上。
于韵书关门离开后,她歪头躺倒在床上,将那枚戒指紧紧攥在掌心,自言自语地说:“妈妈,我怎么可能不亏欠夏莫倾呢?可是,我爱夏莫倾,从来都不是因为亏欠。”
※※※
初夏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空气中依稀透着丝丝凉气。
韩初见抱着八开大的速写本,吸着拖鞋从木质楼梯上“踏踏踏”地走下来。
将挎包和本子扔在沙发上,她一蹦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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