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不请江玉颜吃这顿饭了,她本来就是个麻烦精,现在又交了个比她还麻烦的麻烦精男朋友,我以后可要绕着这对情侣走,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周烨霖知道她一向不待见江玉颜,此时听她说这样的刻薄话,竟莫名觉得刻薄得很可爱,在电话那端愉悦地笑了起来,柔声哄到:“好啦,女王陛下,别耍小脾气了,赶紧回包厢去吧。我这边也还有事,先挂了。”
“ok,拜拜!”
挂了电话,韩初见对着面前的照片墙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才慢悠悠地转过身。
走廊里空无一人,这一层全是包厢,每间包厢都做过隔音处理,因而十分安静。
她路过之前从门缝里露出一小截相机镜头的包厢,两扇原木色推拉门严丝合缝地紧闭着,里面悄无声息,仿若无人。
唇角微勾,她垂眸瞥了一眼那细细的门缝,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转身回了包厢。
※※※
听韩初见说了外面的情况,因为担心狗仔队拍到蓝潜墨和韩初见的照片之后,会乱编报道,江玉颜和樊盛不得不先离开,引走他们。
偌大的包厢,只剩韩初见和蓝潜墨并排而坐。
韩初见拿起桌子上的柚子味烧酒,给蓝潜墨和自己的杯子分别满上,端着酒杯感慨:“当明星真是挺不容易的,每天身后一堆长/枪短炮跟着拍呀拍,连吃个饭都不得安生,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难处’!”
蓝潜墨看着她,没接她的话茬,表情沉静地问她:“你跟江玉颜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韩初见正低头啜着杯中的烧酒,听他这么问,觉得舌尖上清辣的味道倏地一下在体内流窜开来,辣得心脏猛地一缩。
端着杯子的手迟疑了一下,她仰头将整杯烧酒一饮而尽,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答:“哦,就是六年前的某日,江玉颜悄悄告诉了我一些长辈们和你千方百计想瞒着我的小秘密,那些秘密给我幼小脆弱的小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让我很长一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精神萎靡,态度消极,脾气古怪……呃,就这样而已!”
她的回答那样潦草,那样含糊,那样不以为意,却如一声惊雷蓦地炸响在蓝潜墨心底,激起深海千层浪。
别人可能听不明白她的回答,可是他却能从她随意简练的回答中,清清楚楚地梳理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勾勒出她刻意忽略的细枝末节。
因为,他是当时那个“秘密”的缔造者之一。
他灼亮的目光牢牢地锁住她,墨色眼瞳里的水光无声地激荡,深邃之中似含了几分疼惜又似含了几分盛怒。
韩初见在他这样变幻莫测的眸光的注视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伸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拿起一段黄瓜切条,沾了点酱,放进嘴里欢快地嚼呀嚼,边嚼边感叹:“清辣的烧酒配清甜的黄瓜,还真是爽口呢!”
两三口吃完手里的黄瓜条,见蓝潜墨仍身体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她调皮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眼神狡黠地盯着他:“喂,你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江玉颜对我做的事罪大恶极,不可原谅?此时此刻,你是不是特别能理解我下午的所作所为了?”
他仍沉默地看着她,不语。
自闭症。
厌食症。
这个两个曾多次出现在韩初见病例上的词语跳进蓝潜墨的脑海,让他心口猛地一疼,一个念头略过脑海,瞬间觉得整个身体的血液都静止了下来。
原来竟是他的过错——
因为他少年时的一场移情别恋,让江玉颜因爱生妒,才会将众人千方百计隐瞒她的秘密全盘托出。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她最珍爱的那个少年的命运,是因为她而被自己最亲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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