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安说完就睡着了,一丝顾忌没有,睡得安稳踏实极了。
周阅海坐在床边想了一下,忽然无声地笑了出来。
这小丫头!她怎么就那么多古灵精怪的小心思呢?
不给顾月明机会道歉,就是为了不原谅她。
肯定是觉得他跟顾家姐弟都熟悉,一旦顾月明真被顾云开逼着来跟她道歉(虽然周阅海觉得这个可能性基本等于零),她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得跟顾月明客气一下,然后肯定要原谅她。
与其让顾月明虚情假意地过来做一场戏,转身就说她无理取闹心胸狭窄,还不如就不给她这个机会。让她在知情人心里一直都是那个骄纵蛮横的大小姐。
不给她机会道歉,不原谅她,让她一直都是错的那一方。
真是任性都带着她特有的聪明劲儿。
周阅海看着周小安安安静静的睡颜,越看越想笑。
他们家的小孩儿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看着周小安微微翕动的鼻翼,周阅海搓搓自己布满枪茧的手指,还是没忍心去碰。嫩成那样,他的手捏上去肯定就是一个红印子。
原来有亲人的感觉是这样的,你看她怎么都好,她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觉得舒心,连她使坏你都觉得这样真是好,能让她再也不受欺负。
他六岁离家,记忆里对亲情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六岁之前的事只记得父母的打骂和永远都做不完的活,大一点去了木匠铺就一心学艺,家对于他来说只是拿着一年的工钱回去吃一顿饭的地方,对父母的感情慢慢也只剩要把工钱全部拿回家和不许他乱花钱这两项标准了。
后来父母去世,他参军打仗,就更没有家的概念了,这些年大哥的孩子们对他来说不是亲人,只剩有责任。
直到这个孩子一脸期盼地对他仰着小脸说“小叔,我要离婚”。
周阅海又想去捏周小安了,在那以前他怎么就没注意到自己还有这样一个有意思的小侄女呢。
小奶猫一样嫩乎乎的一个小孩儿,平时乖巧懂事得不得了,生气了亮出小爪子来给你一下,照样能让你见血。
无论她是软乎乎地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做乖小孩,还是闹脾气忽然抽冷子挠你一把,都让周阅海觉得贴心贴肺地合心意。
特别是这段时间,越是跟她朝夕相处,越是发现她的可爱,总想揉揉她。
可看她病成这样,又舍不得下手。
所以对给她受委屈的人才愈加不能轻易放过!
周阅海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顾月明这些年在沛州过得太一帆风顺了,别人怎么样捧她捧顾家他不管,他答应了小孩儿会给她出气,就肯定不会食言的。
周小安继续用老大夫目瞪口呆的速读康复着,三天以后就能自己去他的办公室混山楂丸吃了。
小土豆陪着她去,还能顺便拿几块白芷给她,“书上说这个能让皮肤变白,古代人拿它做那个……做雪花膏。”
小土豆也开始跟着小叔看医书了,不过他有点走偏门,周阅海关注的都是跟周小安病情有关的内容,他更关注一些能让她高兴的内容,比如怎么让皮肤更白。
他们一起住了这么久,周小安几乎每天都往脸上捯饬各种面膜,他早就见怪不怪开始积极配合她了。
生平第一次,周小安对美白没兴趣了,指指自己的脸蛋儿,骄傲极了,“你看,我还用美白吗?我都这么白这么嫩了!”
小土豆被她逗笑,“那以后我们家能省下好多面粉鸡蛋清和黄瓜汁了。”
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终于将这些天的沉重紧张一扫而空,除了顾云开送东西过来的时候。
精致的食物,精巧的小玩意儿,放到门卫就走,想拒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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