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友龙知道我们会留下来,见天色不早了,于是吩咐媳妇去张罗饭菜,准备款待我们,被我叫住了。
说实话,在这种恶臭熏人的环境下吃东西,当年在部队里哥也不是没训练过,但那是在锻炼极端情况下的生存能力,现在再这么干,就纯属没事找罪受。
“等会我们去外面吃,走,带我们去看看你儿媳妇和你儿子!”我捏着鼻子说道。
钱英俊两口子原本住在二楼,只不过他从医院里出来后,身体的腐烂已经影响到正常的行动能力,加上他中间出去就诊,折腾了几回,现在基本是卧床不起了,而她媳妇病情虽然不重,但待产在即,基本也是半躺着不动。两人的生活起居,都是钱友龙两口子床前床后的伺候。
揭开厚厚的棉布门帘,那股臭气越发的浓郁,简直让人窒息,我强忍着掉头就离开的念头,走了进去。
屋里稍微有点乱,墙壁一侧,支着一个足够四五个人睡的大通铺,铺上躺着一对哼哼唧唧的男女,另一边的床铺空着,被子叠的还算整齐,应该是钱友龙两口子为了方便照顾两人,临时搭建的床铺。
床前的沙发上,堆着一团脏兮兮臭烘烘的白布和卫生纸,桌子上还放着十几瓶药,我拿起两瓶看了看,这些药基本都是些消炎、镇痛、麻醉和助眠的药,医生果然没有办法。
钱友龙上前叫醒了儿子和儿媳妇,钱英俊媳妇的病不算重,虽然虚弱,但还能坐起来和我们打招呼。这女人应该才二十多岁,颇有几分姿色,只不过卧床的缘故,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见到我们三个大男人进来,还下意思地理了理。
躺在她不远处的钱英俊,就只剩下哼哼的劲了,钱友龙两口子吃力地架起他,在他背后塞了两个枕头,让他头部稍微高一些。
这个老钱开口不离混账两字的家伙,两眼暗淡无神,由于服药的缘故,刚开始还有些发愣,过了一会,眼神才恢复几分清醒。
我仔细看了看,撇开脸上几个烂疮,不得不说这小子英俊的名字,还真不只是个美好的愿望,他还真是帅哥一枚。生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桃花眼,鼻梁高挺,嘴角微斜,脸上和阿文一样,时不时还浮现一丝坏坏的神情。
这容貌,落入相面之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情场的无形浪子。
但可惜,在这年头,除了老沈那种帅到掉渣秒杀一切的类型,就属这种长相最稀罕,甚至比那些白白嫩嫩的小鲜肉,还招女孩喜欢,难怪这混账当年一事无成,还能骗个外地小姑娘回家过年。丫的,就是一靠脸吃饭的!
我扭头看了老钱和他媳妇一眼,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两人相貌普通,怎么就生出个好面相的儿子来呢?难道是当年隔壁老王下的手?没道理啊,老钱媳妇也没有那种红杏出墙的本钱啊?
我摸着下巴,思来想去,最后觉得只有一种解释,老钱两人造娃时,基因突变了。不过这突变,只变出了一副好相貌,却没有变出好德行。
阿文见我好一会不说话,凑过来捏着鼻子问:“小默,你看出啥了没有,不行赶紧出去,这屋子里太臭了!”
我微微一怔,咳嗽了一声,尴尬一闪而过,将目光放在钱英俊脸上的烂疮上。
这烂疮和普通的烂疮还真不太一样,它翻卷腐烂的皮肉是灰黑色的,周围的皮肤灰白僵硬,像是角质层一般,流出的血是黑色的,有些稀,腥臭至极,看起来倒是和谭树桐身上的那个有几分类似。
我眉头越皱越紧,低声吩咐道:“把衣服脱掉!”
“爹,他……他是谁啊?”钱英俊有气无力地问道。
“爹请来给你治病的!”钱友龙边帮他脱衣服边说道。
“看……看病的”,这小子眼睛一斜,有气无力地瞅了我一眼,“我说你行不行,小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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