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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攻攻一个人,牲口饿得嗷嗷叫。说好了叫婆婆帮忙照料的,可是人家只想不把我们的牲口饿死了就行。攻攻一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饿’,再才喊‘妈’……我抱起攻攻,母子一场好哭。卫卫要不是送到姥姥家可能早已‘呜呼’了哦……

    萧斌低头看着地下,似有所动,慧慧还在诉说,已是泪流满面。

    “那次为了给你弄点鸡蛋滋补身子,卖点水果变变你的胃口,我跑遍了整个河坝,受了好多白眼。那一次才使我明白了‘进山打虎易,开口告人难’、‘人不求人一般大’的道理。我那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半年多后,我搀扶着你回了家。如山的农活、如山的家务在等着我!我一个人遇到了多少困难,挑起了多么繁重的担子!油盐柴米,肩挑背磨我都咬牙挺过来了,可痛心的是你又回到了从前,你把在医院里说的话忘得干干净净。你隔三差五发脾气,茶碗不找饭碗找。我处处防、时时忍,我多么想一家人和和美美,也免得别人笑话,想你当初没有嫌弃我,我也给你挣点面子回来……你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理解成我怕你。你把我当作你平等的妻待过吗?我是你的牛马,我是你的俑人!从做女人的角度想,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有七情六yù,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春花雪月,夜静更深,我的酸楚向谁说?我知道你在外面很乱,怕声张开了影响你的前途,天真的以为,年纪渐渐大,儿女也慢慢chéng rén了,你会慢慢转变的,可是,你变本加厉!

    “你的老子,真不是个东西!他一直耿耿于怀我的出身,全中国的形势都变了,他还这样。他想尽法子算计我,想尽法子为难我,想尽法子折磨我,我忍了多少年?说实话,我并不怕你的老子娘。我读过书,知道贤妻良母的佳话。我还算孝顺吧,每次有客人,逢年过节,座上宾是谁?好酒好菜又送给了谁?你孝敬过我的爹妈吗?那一次你住院,家里粮食什物丢了多少?你还发过火,我龇过牙吗……”

    慧慧泣不成声。抬起头一看,已不见萧斌的踪影……

    12“妈妈,妈!您舀的一担粪被爷爷踢翻了,还在骂……”放学回家的卫卫风风火火跑进来报告,大儿子攻攻哭丧着脸。

    第六章 受伤的总是女人

    1两三年来,特别是近一年来,萧治元夫fù明显感到他们的家庭受到了严重的挑战,遇到了空前的困难。当然,最棘手的就是该死的程慧程慧呀程慧,你搅得我萧家波翻浪涌、鸡犬不宁!

    这河坝,老早以前就叫萧家坝,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只不过后人们喜欢把”萧”写成“肖”罢了。古往今来,就宗族论,萧氏一脉,人丁兴旺,家业繁荣,其他姓没得比。解放了,更是“芝麻开花”,就说他萧治元吧,土地改革,是响当当的贫协主任,公社化后,又当了几十年的队长,可别小看“队长”这玩艺儿,上面的话他可听可不听,更多的时候是敷衍搪塞,对下面而言简直就是玉皇,就是判官,就是法律。说扣你一晌工分就扣你一晌工分,说扣你五十斤口粮,保管员马上从称坨上减下来。有人打了个比喻,队长就是社员家里的“西老子”,也有些过,但这么些年来,哪一家那一户不待队长如上宾?他放一个屁,谁敢说一声臭?在社会上尚且如此,在家里就更不用说了。

    有道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自从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人与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人们对他这个组长似乎不大重视了,敬而远之了。但他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称职的当他的组长,每年拿几百块补助,悠哉游哉,何乐而不为?

    谁说没有心病?有的。那“右派子女”媳fù长得倒也清秀,针黹、茶饭、山蛮(做活路的本领、能耐),无一撂别家媳fù的下班。老两口曾暗自高兴过一阵子。后来,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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