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工，晚上这孩子就用舌头舔湿邻家的窗户纸，就着黄豆大一点点洞洞看书……

    这孩子长到十七岁的时候，进京赶考。考取了榜眼，就是得了第二名，朝廷叫他当了大官。他得了官职，赶忙回来找他的妈妈，可没有找着妈妈，听人说，妈妈因为日夜思念他，眼睛也哭瞎了，没有生计，就是没有饭吃、没有衣穿、没有钱用，可能流落到什么地方讨米要饭去了。他就在四处打听，都没有打听到下落。

    有一年，这孩子出门处理案件，有一个瞎老太婆拦住了他的轿子，他连忙下轿查问，一看吃惊不小，原来那老太婆正是他寻找多年的母亲。母子俩抱头大哭一场他赶考时，妈借了人家的钱，他走了，人家逼着还，没有法，最后只好把房产屋宇都抵给了人家。母亲伤心过度，又思念儿子，哭瞎了双眼，只好到处讨饭，并住了近五年的破窑。他扶母亲上了轿子，自己亲自抬着，回到了他的府中。母子俩连夜给皇帝写信，终于把那无情的父亲罢黜了官职，撵出了京城。这孩子最后做了更大的官，母亲活了一百岁。

    妈妈费了好大的劲，断断续续把故事讲完了，又喝了几勺糖水，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儿女们。

    还是大女儿抢着说：“妈妈，我听您的话，不要爸爸的糖果饼干，他打妈妈。”

    卫卫说：“我懂了，妈。您要我们用心读书，给您争光。我一定听您的话，把功课学好。”

    攻攻嘟囔着：“妈，我们两兄弟可能要耽误一两个半月，一直到您出院。您不用担心，老师说，放寒假了，老师就来给我们补课，明年开学我们两兄弟补考，我和卫卫商量了都要考八十五分以上。”

    妈妈看着天真、诚实而又过早懂事的孩子们，会心的笑了。

    姐姐手里的***听清了妈妈的声音，又看了看，喊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扑在了妈妈的膀子上，钻进了妈妈的热被窝里……

    5又是一个寂寞的秋宵，慧慧辗转难眠。她半躺半卧，右半边身子紧紧*着玻璃窗，望着住院部的后院出神。后院有一株一人合围的大柿树，深秋了，叶该黄了吧，叶该落了吧，白天才看得清楚。现在该是后半夜了。如水的月华泻在柿树上，距离有点远，看不真切，只见茂密的枝叶中隐约可见些红红的柿子，像吊在半空中的金瓜，让人垂涎yù滴。柿树周遭有一亩见方的yīn影，斑驳、迷离、幽幻。金风袭来，上下摇曳，似一幅画，似一首诗。后面的小丘，黑黢黢的。隐约可见高低树木，挤拥着、攒促着，像谁也离不开谁，构成如伞似幕的景象。那伞下幕下，寄存有生命么？

    医院管收发的小老头在墙根培养了几盆花，慧慧说不上名字，感觉这花淡雅、恬静。她似乎嗅到了一阵馨香，心情好多了。玻璃上有光反shè，肯定是住在对面的女医生还在读书，她常常看书到深夜。

    活着还是好的，她想，何必想的那样狭隘，那样偏颇呢？三灾七难、五痨七伤与人生俱来，这是人间正道。人生旅途一帆风顺的人，是平庸的人！还是理智一点，策略一点，多想想具体办法的好。

    “当”、“当”，办公室的大吊钟敲了两下，深夜两点了。还没有睡意。可能司睡之神安排她白天休息，夜深人静了“工作”。追究寄往是痛苦的，也想遗忘，可遗忘得了吗？

    蛐蛐儿在一个劲的鸣啭，不知名的虫鸟也跟着瞎起哄，它们夜间怎么不休息呢？这一阵阵秋声最能撩拨人的愁思。无端之人也会引起茫茫怅惘，心中有苦涩的，更会愁肠百结。

    慧慧刚刚复苏的一点生机又dàng然无存，脑中又像蒙太奇样出现了逝去的岁月……

    那一年的春天，攻攻读一年级，丈夫从外公社调回河坝来了。只个把月时间，纷纷传言，他跟大队小学民办教师小芸好上了。越传越玄乎。“众信市中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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