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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吐;及至脾阳被铲削尽了,摄不住血,一发就不可收拾了。

    两三个月下来,绳武果然大吐其暴血;成块的瘀血吐尽了,那鲜血一口一口的涌上来,吐个不住。于是一家人慌了,那班庸医还不是仍旧用许多生地麦冬一类凝滞之品,当然凝他不住:失血太多,肝不藏魂,就免不得有些谵语。大家就说是有了鬼了,拜斗立禁,无所不为还要冲起傩来。

    绳武已经烦躁得了不得,又被冲傩的大锣大鼓一震,登时狂血上涌!口里来不及吐,鼻孔里也潮一般流出来;呛了几声,咽喉哽住,一口气不来,就此永别了。大家乱了一阵,把尸首抬放地上,撤去床铺,只见褥子当中掉出一个纸包来。

    绳武的一个妹妹拾起看时,纸包里面是一个纸人;五心都用针刺着,口角边画上两条红颜色作为流血的样子,背后写了绳武的生辰八字。这一来,又闹得个烟雾腾天!一班人的视线都集在姨太太身上,因为广东本来有这种魇魔术的。绳武的母亲抱着尸首,哭着叫儿子,要他显神报仇。

    姨太大搁不住大家闲言冷语不断的挤,便大闹起来,说是孙少nǎinǎi谋死亲夫。随即在孙少nǎinǎi赔嫁来的箱子里搜出个木雕的瘟神来,并且还有一张黄纸。上写的疏文大意是:“信女彭氏,因为丈夫覃绳武年轻,恐怕在外边粘花惹草;求神道大显威灵,使丈夫一心一意的在家里。”没有许多不可解的话。孙少nǎinǎi听了,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那里来的,只急得要寻死。

    姨太太得意极了,逢人遍告;又说是孙少nǎinǎi每到更深人静常常的点烛烧香敬神,原来就是这个顽意。学诗夫fù明知道是有人暗算,主张彻底追究。士明恨张辛伯不过,因为辛伯和又签是生死之jiāo;又签的孙女从小没了母亲,便拜了辛伯的媳fù做寄妈;在辛伯家里抚养到十三岁才回去,辛伯最痛爱她的;所以士明想要借此伤伤辛伯的心。当下便请了又签来,把孙女带回去,不要又闹出一条人命来。

    又签虽然心气和平,可是泥人儿也有点土xìng子,当然不答应,说道:“这关系太大,不要说你的孙媳fù不能有谋杀亲夫的罪名,便是我的孙女也当不起这谋杀亲夫的诬蔑!我和你说不清楚,我们到公堂上去讲罢!”两老亲家说翻了!士明一时脂油蒙了心,居然到长沙县告下状来;说孙媳fù巫蛊杀人,谋死亲夫了。不到两天,就激起了长沙大小绅士的大反动。

    ※版本出处:旧雨阁扫校※

    第十六章 黑山鬼母的来历

    傅继祖因为谭延寿和公孙宾之闹了意见,打算独自侦查,便去会李炳荣。谁知李炳荣一早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话,闷闷的顺着路走去;离公孙宾之的家不远了,便去看他。

    公孙宾之笑嘻嘻地迎出来道:“我得了点线索了。昨日我从你家里出来,偶然撞见一个吃鸦片烟的朋友,他邀我同到福寿楼去吃烟。我那时心里发烦,正要辞了不去;转念一想,烟馆里的情形倒不曾仔仔细细的调查过,便同他去了。我在那烟榻上躺了将近四个钟头,听了许多奇谈;并且知道罗满老官和姚子蓁一班人,常常的在那里过瘾。我那朋友说,罗满老官的别号叫做罗满干净,姚子蓁的别号叫做姚二棒槌,至于彭礼和他就不知道。后来问堂倌,居然记起来了。说是三四月间霉天里,罗满老官曾经带一个姓彭的人来过三五趟,后来一直不见来了。我因为在那烟馆里的资格太浅,而今预备每天去用吊把钱(吊把钱即一千来钱)捐些资格,才好打听一切的事。”

    傅继祖喜道:“请你专去侦探罗、姚两个。但是我总要问问李炳荣才有计算,可是今天不曾会见;我还想去会会易福奎和胡汉升。”公孙宾之道:“这么说时,我二人一同出去,分途进击便了!”说着披上一件马褂,一同出来。刚出街口,只见谭延寿兴匆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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