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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有不乐,铺毡列几,结束登场,演《小青题曲》诸杂剧,母欢笑乃止。

    富贵家设华筵招之去,烛未见跋,托辞遁去。或钥其户以窘之,则涕泣求归,问之。曰:“恐老母倚闾望耳。”由是尽怜其孝,至晚亦不固留。赠以金,受而不谢,赠以簪珥,必再拜而后受之。人讶其故。曰:“赠金者,知我贫,赠簪珥者,知我有老母也。”

    如是者七载,母血症骤发而死。兰哀毁几不yù生,奉其柩与父合葬讫,取旧日所置翠翘chā凤,与一切绣帕花鞋之属,尽投诸火。长跽市誓之墓曰:“后有习此故态者,愿殛死。”人笑曰:“尔既以此享艳名,猎缠头矣,何始作而终悔之耶?”兰潸然泪下曰:“君非知我心者。某虽不肖,育自清门,岂屑以诗书后裔,习此末技?始作者,因养母,终悔者,恐玷父也。”

    户部杨公高其孝,招之京都,教以举子业。格于例,不得应考,荐为某司马作书记。偶赴戏,归而大恸曰:“旧日生涯,宛然在目。茫茫泉路,yù侍何从?场上之坠鞭词谱,所之皆《蓼莪》余音也!”吁悒者累日。自此请观乐者,诡辞之,竟不复赴矣。

    铎曰:“古来畸人杰士,一时辱身降志,有不必求谅于天下者。嗟,嗟!谁无父母,而顾使传孝子者,仅一尹兰也!或曰:“伊兰之孝,惟为优伶故传。‘是固然。然何以学士大夫不为优伶者,又无可传也?”

    丐fù殉节

    青州丐fù小苗儿,画微黑,眉目有姿致,随夫王五丐于淮。王懒而暴,日卧黄公祠,命妻出丐,归而乞者少,刚杖之,曰:“尔从何处嬉,所获乃止此耶?”归而乞者多,则又杖之,曰:“尔与谁有私,赚来阿堵物?苟败露,而翁不尔宥也。”小有迕犯,王坐阶级上,曳令下跪,自批其颊。fù不与较,饮泣顺受之。

    一日,土豪某,使仆招其fù。fù虑见疑,偕夫同往。某命唱《打枣儿》曲。唱毕,某与仆耳语久之,引王出外厢,赏以酒。私谓fù曰:“以尔具此姿色,何患无良匹?乃至为乞人fù,且闻其朝凌暮辱,夫fù之情绝矣!汝盍早自计。”fù艴然曰:“丐fù知有夫耳!岂知其朝凌暮辱哉?且fù人从一而终,又何计之有?”某笑曰:“汝不自计,吾已为若计之。”引fù出外厢,夫已短带结喉而死。fù知石卵不敌,佯曰:“簿幸奴,我随汝十数年,有何享受,动辄加赤棒。今若此,是天报也!”某大喜。fù曰:“杀之固善,然犬马毙,亦当埋帷盖。苟假尺土而掩之,实君之盛德。”某信之,命仆监守其fù,出诣旷野,相度隙地。fù乘间谓仆曰:“尔知我心愿否?”仆曰:“不知。”fù曰:“我乞人妻耳,骤作富家fù,饮食起居,都不惯。但得如尔者事之,则我愿足矣!”仆喜,继而曰:“奈主人何?”fù曰:“是不难。急首于官,则主人必系缧绁中。尔与我席卷而遁,向他乡作一小贸易,差胜低头檐下也!”仆大称善,急启后户去。

    某归,失其仆。诘之fù,fù曰:“不见汝来,想渠踪迹去矣。”某拥fù求欢。fù曰:“是亦大可笑。几见未寒ròu在恻,即yù强眠人fù者?”某固逼之。fù正色曰:“以彼遇我虐,故强颜事君子。若相逼,是以暴易暴,相去几何?”正撑拒间,忽见仆引持索者数辈,汹汹而入,系某竟去,fù亦随至衙署。禀验之,一鞫而服。某论死,仆以同谋首告,减一等,并系诸狱;命以尺地掩王五尸。掩毕,丐fù持刀而前。环视者争劝之,且曰:“渠当日荼dú若此,今以德报怨,亦已过矣!何必尔?”fù叹曰:“君臣夫fù,其义一也。丐fù之死,俾天下知尽fù道者,不得以夫为藉甚,亦以愧夫视臣草芥,而敢视君如寇仇者。”言讫,自刎死。

    铎曰:“烈士捐躯,尽其在我。此柱厉叔之所以死报莒敖公也。众人国士之论,彼豫让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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