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君误矣！是日下气偶泄，故作是言。仆何尝有所嘱也！”某公悟，亦大笑。后传其事于西安，请生之疑乃解。噫！以泄气而猎功名，虽为士林所笑，不犹愈于满纸铜臭者哉？

    铎曰：“古人命名，义各有取。长庚入怀，李名太白，翠微乞嗣，崔号缁郎。高琳应得宝之征，桓温叶试啼之谶。吾不知为夏生者，何独取此嫌名，以为后来吉兆耶！《相经》云：“谷地丰，文运通。‘则功名中人，此为第一嘉名耳。”

    换形乞丐

    西蜀李太史墨庄，晤于吴江令何君公寓。时众宾在座，各征旧事。

    太史曰：“吾乡有疯丐，名金蛮子，挈妻丐食于吴，寄宿十王殿左廊下。一日，乞于富贵家，归而痛哭。妻问之。曰：‘人生等七尺耳。彼餍膏粱，衣文绣，日拥娇妻美妾以为乐，而我寒馁若此。何狠心阎老，不公一至此哉？’已而仍宿廊下。见十王召之入，曰：‘尔勿怨，吾为尔易之。’命鬼判先易其舌，曰：‘是当日将军曲良翰用以啖驼峰炙者，尔易之，则山珍海错，可长饫矣。’又易其肩背，曰：‘是当日昭王被青凤毛裘者，尔易之，则鸾封艾带，可长御灸。’并命易其xià tǐ，曰：‘是当日汉帝入温柔乡，占三千粉黛者，尔易之，则蛾眉螓首，可长拥矣。’疯丐大喜，叩谢而出。

    继而天晓，妻取残羹剩饭以进。疯丐大怒曰：‘吾将餍珍羞，勿以此污我舌！’继进以破衲。又大怒曰：‘吾将被锦绣，勿以此辱我体！’妻诮让之，丐愈怒曰：‘我旦晚以金屋贮阿娇，看汝黄面婆子，何处送衾枕耶？’妻骇立请教，丐大言以述之。妻大笑曰：‘若是，则尔犹忘却一件事。’丐问：‘何事？’妻曰：‘满身都换却，只未换得石季lún豪富命也。’疯丐遂语塞。”

    此或太史一时游戏之谈，而世之不为疯丐者，鲜矣！

    铎曰：“惟疯故妄，惟妄故愚。阎老作此戏，可以杜妄，太史发此论，可以醒愚。”

    菜花三娘子

    宜兴北乡有女祟，号菜花三娘子，俗传五圣第三郎之fù，随人而逋逃者。故是鬼永不入城，惟祟惑乡间男子。

    村庄某翁，有子名福郎，春日独行陌上，见一fù年齿稍长，而风韵嫣然，于狭岸jiāo臂而过。福郎潜以手梭其腕，fù格声一笑，即携与俱去。至一处，无门庭堂奥，但见小斗碗中横白木榻，榻上衾褥具备。fù曳令并卧，解xià tǐ亵衣迎就之。

    福郎初发硎，奏刀不中要。fù引手导入，勉尽其具。亡何，垓心受困，倒戈直退。fù笑而起，而福郎沉沉睡去矣。

    翁失其子，寻至陌上，见福郎于莱沟中赤身酣卧。扶掖而归，久之始醒。至夕，见fù搴帏笑入，曰，“痴郎郎当，败人清兴。今当张旗列鼓，与娘子军卜长夜战也。”登入被，重与jiāo接。而福郎意殊畏缩，fù狂态复作，移盾就矛，强相驰突。福郎三遗矢，复溃围而遁。fù哂曰：“如此教战，终于怯敌，是疲兵也！”悄然出衾而去。

    明夜复来，携慎恤胶食之，冲围掠阵，彻夜鏖战。fù喜曰：“有所恃而不恐，孺子尚可教也。”自此无夕不扰。福郎体面削，日就柴瘠，符驱术禳都不验。

    时福郎有姊适城中李氏，为五圣第三郎所感，亦将就殆。婿令健fù夤夜负至岳家，为避祟计。翁方忧子之死，复见负女入门，益增焦急。

    一更许，见fù入子舍去，少顷，三郎亦至，搜得女，拥抱于怀。势将就yín，忽见fù从子舍出。三郎大怒，其发，掷于地下，曰：“逃亡fù，吾寻汝十数年，乃宣yín于此！”以掌批颊者百数。fù伏地哀泣。三郎顾女叹曰：“吾yín汝辈多矣。此fù之不贞，亦上天所以报我也。汝请速归，仍完夫fù之好。

    而今而后，吾当斩除恶fù，屏迹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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