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炜手中一张纸,正被她泄愤似的撕开。
我疾步过去,捉住她的手问:“慕炜,你做什么?”
我匆匆一瞥只看见似乎是从书页中撕下的铜版纸,杂志封面大小,但尚未看出内容,便被慕炜抽出手,一转眼全部撕烂。
满地纸屑散落,她却一言不发,甚而开始疯狂地踩着脚下的碎屑。片刻后,她突然停下,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她越过我几步跑到茶几前,那里有酒店为宾客提供的打火机。
她一把抓住打火机,抽出木盒里的纸巾,露出一个空洞奇异的笑容。
我大惊失色,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伸手制止她,从她手中夺过打火机远远抛到角落里。
“还给我——”
她大叫,用力挣开我。
我竟不知她何时力大如此,一时不察便被她甩开。
“慕炜,你静一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爸爸的酒店,若是闹到警报器响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她的动作顿了顿,我趁机跑过去一把抢过打火机。
可是她似乎并未清醒,立马反应过来要和我争抢。
我长这么大没有和她争执过什么,此刻我全无平日姿态,只能狼狈躲着她。
“你和致谦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啊!你要打火机做什么,撕都撕了,地上是毛毯,如果引发火灾你要如何处置——”
我竭力劝说她,可是她似乎完全听不进我的话,越发疯狂起来,嘴里含糊地嚷着:“别管我!烧了,都烧了!”
争抢之间,她的手忽而一拐,硬生生甩在我的脸上。
“啪——”清脆的一声响,我感觉耳中“嗡”的一下,脑子一瞬间空白,如雪后苍茫的原野。
时光在此刻停滞,只有冷气电力充足不断在空气中撞击对流。
慕炜仿佛被按上停止键,浑身僵硬如雕塑,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
我攒紧手中的打火机,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头的焦灼,凝视她,柔声说:“慕炜,坐下来,喝口水。”我试着握住她的手,她垂着眼,手在发颤,却没有反抗。
见她安静下来,我在全静音客房冰箱中取出一瓶水,打开盖子递给她。
她忽然抬头,双眼里聚满泪,眼神却如失了焦距一般,空洞又荒芜。此刻,我自然不知她脑海里想起什么,我只看见她突然全身颤抖,抱住头失声痛哭起来。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我没有错——”
她如惊惶的雏鸟一般,蜷缩在沙发内,是我从无见过的模样。
甚而她今日在这间休息室所做的一切,她每个神情,每个动作,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不是原本的她。我无法猜测致谦到底和她说了什么,竟刺激得她顷刻间性情大变。
可她现时如此惶惑,她的眼泪仿佛流到我心底,一点一点灼烧着我,让我从心尖开始,滋生尖锐的疼。
在这样一个盛年好景,我忽而预感到一种莫大的悲哀……
只是恍惚的片刻,慕炜突然大力推开我。手中的瓶子没有抓稳,被她猝不及防间一推,冰水全部洒到我身上。盛夏衣物清凉单薄,皮肤被冰水刺激,瞬间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浑身湿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眼前跌跌撞撞跑出去……
静谧的休息室,潮湿的裙子紧紧缠住我,冷气源源不断吹到我身上,我感到心底莫名的荒凉。
想到慕炜如今的状态,唯恐她出事,我立即拿起手机拨通司机电话。
“如果看到慕炜出酒店,即刻送她回大宅。对,不管她说什么,不要管,送她回家。我会通知酒店安保配合你——”
挂断后我又联系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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