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人,从不曾见过叶氏这个样子,像是发了癫狂,为了一个孩子,竟要打死另一个。
由此可见,她是多么地金贵这个儿子,虽然是庶出的。倘若钟若萧就这么去了,岂不是等于要了她一条命?
换个位置说话,假如害死钟若萧的是另有其人,那么,她会不会宰了那个凶手?
一想到这一层,人群中,倒有好几张脸霎时变色。
叶氏果然泼辣!怪不得钟老三的惧内十里八乡有名。这妇人犯起浑来,当真令人发怵。就这么个爆裂性子,可想而知,这些年来她在钟家忍得有多么地辛苦。
再仔细想来,她要是个软弱的,又如何能够在出嫁之后,仍旧一力掌管着娘家的大小事务?
只是,再这么捶打下去,真的不要紧吗?拼命四郎固然需要好好tia一教,可毕竟还是个孩子。那么单薄的身子骨儿,真的不会给打坏?
“三娘”
钟若兰这些小辈的纷纷过来劝说。
钟若荃索性冲过来,横在了当中:“三娘,你这是干什么?这件事跟四妹有什么关系?她要是不管不顾,是不是就好了?要论起来,她才是你亲生的。你这么说她,让她怎么想!”
“三姑娘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拦着你娘?就忍心看着你妹子吃苦?”二太太远远地抱怨若苏,只是不敢近前。
怎么说,这件事都跟她有莫大的干系。她可不敢保证叶氏不会拿她出气。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季远志大喜地叫道:“醒了醒了!快快快,快拿痰盂来!”
过了很久c很久,冯恬终于下定了决心,姗姗地走向浓荫最暗处。
“姑娘”含笑意欲阻止,“柳公子在那里呢,不大好吧?”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会让人闲话的。
冯恬置若罔闻,凝视着那一拢素月清辉,柔声唤道:“四姑娘”
静言缓缓地转过身来,那样澄净的目光c卓荦的风姿,让冯恬顿时为自己芜杂的千思百念感到羞愧。
她微微垂首,掩饰了面上惊艳的同时,更掩盖了那半边罗刹鬼面。
“有事吗?”
若萤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常。
而在冯恬的想象中,她该是委屈的c忧伤的,她的声音应该因为哭泣而沙哑c低沉。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大庭广众之下,被自己的母亲毫不留情地捶打,这本身就够丢人了。换成一般的女孩子,还不早怄死了?再有三分烈性的,一头撞死或者自挂东南枝,也不算什么稀奇。
可是她却好好的。
钟若萤,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你好好一个大活人,却如同夜一般c风一样,叫人看不穿c摸不着?
为什么你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一个捉摸不透莫测高深的人,可以相信吗?能够依靠吗?
心下还在踌躇着,双唇间却已做出了选择:“才刚想起来一件事,正好柳公子在这里,想跟你请教一下。”
忽然被点名,静言有点意外:“指教不敢当,姑娘请说。”
他的声音真好听,清而不冷,温而不潮,真如一把上好的丝绸。
冯恬莫名地伤感:“将将四姑娘问,萧哥儿都吃过些什么,又一桩事儿,她们都忘记了”
她故意地顿挫了一下,没有等到期待中的焦灼或催促甚至是紧张,却听到了一声大含不屑的冷哼。
钟若萤不信她!
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完全跟她所想的不同。
冯恬不由得心虚又心慌起来。
她一下子回想起之前陷害过若苏和若萌姐妹俩的那件事。她严重怀疑,钟若萤已经知晓了那件事的真相。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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