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记在心上”,换个意思就是:凡是跟三房c跟钟家有关的人或事,务必要用心去听c去看c去琢磨。有问题,及时发现;有危机,提早预防;有异常,尽快报告。
四爷说过,人世如修罗道,步步惊心c处处杀机,便无害人之心,却也不可无防人之心。趋吉避凶乃人之本能,无可厚非。
“根据彭家所说的,他跟汪屠他们曾经在年前吃过一次酒。当时,孙婆子闻着味道进去串门。吃饭当中,就说起了汪屠续弦的事儿。也不知道是哪个先起的头,忽然就说到了咱们头上。据说,当时汪屠还很犹豫,说辈分儿摆在那里,怪不好意思的。彭杂货就给支了个招,说情管去试试,万一成了呢?毕竟相比之下,汪家算是地方上很有势力的人家,就三房那种条件,找上汪家,纯粹是高攀了。退一万步说,就是不成,难道两下子就要撕破脸从此不相往来了?就叶三娘那么要强的人,怎么可能跟人当街吵架?何况,那些条件都是叶三娘自己提出来的,而汪屠不过是恰好都符合了罢了。将来即便发生矛盾,也可以拿这些原话堵住三房的嘴。”
若萤冷笑了一声:“彭杂货这么积极,只想着事成后能得一个猪头,就没想过万一不成呢?哪个犒劳他一副猪下水?汪屠?孙婆子?”
腊月一拍大腿,怒赞道:“四爷英明!没人肯做那无利的买卖。汪屠那个人是个吃蚂蚱都要抢条腿的货色,哪里是什么大方的人?他可没答应彭杂货,说什么不论成不成,都会有奖励。不过呢,倒是前一天,钟家大爷在大街上撞倒了彭杂货的儿子,结结实实赔了人家半吊钱呢。”
腊月断断续续地冷笑着,指关节扳得咔咔响。
轻微的碰撞,出手居然如此阔绰,什么时候,钟家人变得这么爱民大方了?
“除夕夜里,彭家差点走水,孩子赶巧又病得哇哇叫。彭杂货的婆娘就说是那半吊钱惹的祸,就跟彭杂货好一个打,骂他昧良心,人又蠢,中了别人借刀杀人的计策,还以为天上掉大饼,结果连累了自己的孩子,遭了现世报。还说,一旦这事儿给揭出来,彭杂货绝对是个堵枪眼的货。钟家家大业大,届时当面对质的时候,来个矢口否认,能怎么着?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时候别说赔偿了,弄不好就要吃官司。这些话,都是打更的老头子跟我说的。当晚他刚好经过彭家屋后,听了个结结实实。”
若萤白他一眼,意甚淡漠。
“是真的。”腊月鼓着腮帮子,嗫嚅道,“其实,也不是赶巧”
他的声音越发低下去,整个人都开始扭捏起来:“那老东西经常跑去听彭家两口子的墙角,凑巧听到过两三次,四爷说过守株待兔的故事,应该就是那个意思”
若萤别转了脸,那叫一个汗!
从来打更的就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色心不死,徇私舞弊去偷听人家两口子办事儿,真是够陶醉人的了。
腊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这都交往了些什么人嘛!瓦瓜裂枣c蝇营狗苟,有点用处却终究上不得大席面。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打更的都知道钟家内部不和了。怕是有更多的人巴不得钟家倒霉,好来个墙倒众人推,浑水好摸鱼。
大鱼大肉列满席c绫罗绸缎披在身c笙歌燕舞不作歇的日子,谁不渴望?
对于很多人来说,若是自己挣不来,就会祈求老天假便,降一场天灾,捡个现成的便宜。
所以,钟家的生活远不是看到的那么安逸。钟家人一定要有这种如履薄冰c如置薪上的危机意识。
如此,方有可能保住长久的富贵繁华。
腊月仍在絮叨彭杂货两口子的吵架内容。
彭杂货的婆娘当时气得不清,一个劲儿地骂自家男人,说谁不知道钟家内部不和?但再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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