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家丁尚未靠近,就给逼到了道旁。
于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就给紫云一团完全地覆盖了。
看脚步那么匆忙,许是很担心吧?那么冰雪一般睿智的孩子,换谁做爹做朋友,都会当成珍宝一样对待吧?
倘若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一个孩子,这辈子,靠孩子就够了吧?
不由自主的,她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
那里,不知道几时才会有福气种下这一世的希望。
一只绵厚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掌。
惊吓只是一瞬,因放松而变得柔软的身子,猫咪一般贴向背后的人。
“爷。”
“嗯。”
“爷几时来的?”
“刚刚。”
刚刚好能够听完那一番于不动声色中即攻城掠池的世事洞明的说教,以及不显山c不露水登堂入室干涉别人家内闱的——嗯,挑拨离间。
假如把她想成一个恩怨分明的小坏蛋的话,是否可以这么认为呢?
“还以为爷有事过不来呢。”话刚出口,猛然想起那小公子的警告,阮氏赶忙又道,“爷不要太辛苦,春天景色正好,到处走走,说不定还能多些作画的心情。”
不能表现得太酸太委屈,男人不是渣斗,他们喜欢美人胜过喜欢一个怨妇。
“还是绵绵疼我。”背后的人,环紧她的腰身,在自己的身上深深缓缓地揉搓。
就是这状甚无意的亲昵,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体上的某种变化。
那炽热的□□迅速地点燃了她的身心,最终,在脸上铺绽开灿烂的霞光:“爷这是在外头呢”
“嗯。”抱持愈紧c揉搓愈重。怀里的女人就跟泡发好的豆子,正被一点点地碾磨成香气四溢的泡沫,“在看什么呢?怎不回房里去?冷着了,爷会心疼的。”
“做梦呢。”阮氏眨眨眼。才刚发生的事,像梦一样飘忽,来无影c去无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小孩子,说了一些好奇怪c好难懂的话。拉得一手好好听c好神奇的胡琴”
以她不能理解的情怀,驱散了笼罩在她心头的阴霾,给了她满天的光明,解开了缠缚在她身上的厚重的绳索。
慷慨而温和,叫人不敢相信那样的恩惠是来自人间。
那些沉笃从容的言语犹在耳畔回旋,那个细弱的身影却正在变成一轮夕阳,朦胧而温暖,隽永而眩目。
“也许,我遇上的是个仙童?”这可真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神奇经历,“仙童就该是那个样子吧?有着好像永远长不大的稚气的容貌,还有能够看穿一切的目光,深邃又宁静。有着不求回报的慈悲宽容,还有能够破除万难点石成金的力量”
是的,在此之前,她从来不曾思量过自己的事。自己是谁?生而为何?归去何方?
即便是一株细草,也知道朝着阳光生长;哪怕是一只秋蝉,也必定会于高枝上唱穷一生。
空谷幽兰纵使无人赏识,哪里就曾自甘莱没?
红尘烟花,即使朝翠暮红宠爱不衰,又哪里就是真实踏实的人生?
那少年点化了她。仿佛漫天漂浮的纸鸢,终于被拉回到地面,她觉得内心深处正有什么东西悄然滋生出来。
那是一盏微弱的夜灯,能够在她陷入最黑暗的绝境时,给与最后的光明与温暖。
最差的结局,不外乎就是那样。
自己爱自己。
所以,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堪,是吗?
“爷”
“不要想太多,爷会护着你的。”耳边的低语字字如钉,落实在七拱八翘的心上,“知道吗?爷在一日,护你一日。爷不在了,你也会好好的。你是爷的人,爷不管你,谁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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