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
听那孩子说话,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安心c清心且强心。
“听他口音,不像是咱们府城这边的。”阮氏遥望远方,“说是随朋友过来玩儿的。不知道是谁家的贵客?刚才看见来迎他的人,好像很怕他丢了似的。真希望还能再见”
“嗯。”朱昭葵口不应心。
能见着,也最好不要见。那可不是个安全的主儿。那一副锦心绣口c那一肚子的老谋深算c那一身素丝墨染的能耐,连堂堂的朝廷命官都能幌住的人,岂是好相与的?
就算有你有心结交,凭她那心气c眼力,能否看上你,都还是个很大的问题呢。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消想怎么给爷生个好儿子才是正经。”
“爷你是没见过他人,奴嘴巴拙,说不大清楚。反正,感觉很奇怪就是了。好像什么都懂,又特别会说话。”
阮氏会心地微笑着:“很懂得礼节。吃了喝了之后,会夸味道好。那么真诚的欢喜,奴当时想,要是给做点心的厨子听到了,必定会很开心吧?尽管穿得很朴素,可凭着这言谈举止,没法儿叫人小瞧。哦,对了,他说奴的衣香很好闻。他居然能闻得出那是兰花的香味儿。要不是经常接触这些东西,寻常人家的孩子,恐怕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吧?”
所以,那孩子是个来历不凡的。这番偶遇,是上天的安排。
“是啊。”朱昭葵暗中长叹,为怀里之人的单纯,更为某人的狡猾。
阮氏至今都不明白偶遇者的来历,但是他却一百二十个深信不疑,钟四郎早就知道阮氏的身份了。
如果说,她对阮氏的那番劝诫开解还算等闲的话,那么,在她了解了对方的根底之后,再说那样的话,其用意就很值得深究了。
被世子妃当众训斥,遭族姐当众掌掴,却表现得那么淡定,这般驯顺的背后,肯定有着很不简单的意图。
她跟钟伴读,一个深处深宫,一个游走红尘,原本是不可能会有交集的两个人,在上巳这一天,经由两个耳光,自此结下了相互嫌憎的死结。
确切说,是她跟世子妃之间的矛盾。从那一刻起,她跟世子妃的对立关系算是正式确立了。
同样都是强悍的角色,同样都是不肯俯就认输的个性,同样都有一副傲娇的心肠,此后要如何角力,想来这日子怎么都不会叫人踏实。
人哪,就怕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就如同芳草渴望参天c雏雁向往青云,是拼上性命也要去争上一争的。
四郎啊,这叫人如何是好呢?
兰汀水畔,信手拈来《临江仙》,菁华字字博众彩;
花筵当前,击节感叹《时弊论》,珠玑句句撼人心。
天时c地利c人和,彼时的她,全都占尽了。
也许,这正是她想要的。
鹿鸣在深草,蝉唱隐高枝。
心自有所存,旁人哪得知。
早就知道她是个冷静冷性的,所以,在那样的场合下,指望她随俗从流嘲风弄月显然是不现实的。
没有谁比她更善于另辟蹊径c出人意料了。
但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开辟出来的竟然会是那样一条险境。那条道上,遍布刀山火海,是人人尽知的凶险不可行。
而她,却在万众瞩目下,从从容容地走了上去。
知道她博学强识,却不知道她胸中不仅存着沟壑千万,更包含着沧海桑田c物换星移;
知道她口齿伶俐思维缜密,却不知道那上下唇能抵千军万马杀敌无数。
那一通“时弊论”,明面上针对的是前朝,实则却切切实实地指向了本朝的弊端。从上至下,全给她一网打尽。
无可辩驳,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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