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日常经行所遇到的那些痴心花心的少妇少女们。
当芒刺穿透肌肤,每一次的锐痛灼热都明白无误地提醒他:此刻他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不是梦,而是生疼真切而又冷酷的现实。
那个让他欢喜又烦恼的人,正在一点点地被从心上剥离。
他不舍又不甘,却也无力阻拦。
这打击来得令人措手不及。他很清楚,一旦此番失去,他的心将回复到荒芜与空寂;一旦失去,这一世就有可能不会再有。
“四郎,你出来!我要听你亲口说,你想要我怎么做?我愿意把生死全都交给你,就为你一句话,可以不可以?”
“侯爷”大堤上,姜汁捶地嚎啕,“不要这样啊,侯爷!你这个样子,还不如杀了小的们”
见劝不住自家主子,他转而朝着空里大喊大叫:“四郎,四郎,你要在,求求你不要不理侯爷。就算你不想和我们爷好,也请你给个明白话儿。你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不是坑我们么侯爷对你,哪里不好了?你四处去打听打听,侯爷活到而今,几时对人这么百依百顺低声下气过?
上次为给你准备礼物,我们爷费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吗?怕礼太重,你会觉得是在压你;又怕礼太轻,给你笑话小气。既要体面,又要实用,还要能让你念好——四郎,这些事儿你肯定不知道,是吧?
包括小的在内,我们都知道,明明是四郎你心眼儿多,诈了侯爷,可是我们爷从来就没为此计较过。侯爷只是说,小四儿很有意思,够聪明,有学问c够老练,是人中龙凤。要小的们多向你学习
侯爷对四郎,一直都很维护,这些,四郎也不知道吧?我们爷从来不缺什么,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执著一件事个人。四郎你既是个明白人,就该好生开导开导侯爷,你这样躲起来,不等于是在跟天下人说,侯爷错了么”
李祥廷切了一声,撇嘴道:“以前从来不知道,姜汁这狗腿口才这么好。”
他揉着若萤僵冷的后背,低声宽慰道:“放心,有姜汁在,不会允许他自残什么的。别听他诈,这么黑,他怎么就能肯定咱们藏在哪儿呢?这还用明说吗?愿意的话,还用得着受这份苦?所以说,他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许你心软!外头可全都是他的人,出去的话,弄不好刚好中了他的计策。”
顿了一下,有些焦急地喃喃道:“艾清呢?得先跟他汇合了才行。”
若萤轻轻叹口气。
李祥廷忽然就慌了,使劲地抱紧她,虎着脸道:“不行!二哥说不行,就不行!你还小,给他那张脸迷惑住很正常。你要好好地跟他做朋友,也行。但是,你也说了,他要跟你好。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他c他要拐你上床!混蛋东西,礼义廉耻全都喂狗了!不要脸!”
说到“上床”二字,黑暗中,他的脸都快烧成炭了。
“不。”若萤的回答轻微而笃定。
世间的爱恋,若能心心相印一见钟情,实属幸运。更多的则是痴男怨女误平生,落花有意c流水无情。
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获得相应的回报;不是所有的期待,都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也有所谓的“爱之深c恨之切”。像梁从风这般言行,直与疯癫无异!当此时他所表露出来的心意与感情,超乎她的想象的同时,更令她感到震惊。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给与太多的遐想。他变成这个样子,不光是他个人的问题,她也是当中的诱因。
他眼下的这幅形容,她一个外人尚且觉得心惊肉跳,倘若给他的至亲挚挚爱看到,又不知该心痛几何!
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却为她受这般苦楚,内外交困c东奔西顾,凄凄惶惶。如此深切的痛,就算有一天能够痊愈,也必定要留下无法抹去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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