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桌边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么地美好,花儿一样袅袅婷婷,怎么可以跟“死亡”c“鬼祟”等词扯上关系?
应该都是她的错,错在长久以来疏忽了眼前的人。能够刺绣出如此精美绝伦的绣品的人,怎可能是粗心大意的?
这个姊妹的心思c所欲所求,自己也许从来都没有认真地思考过。
温和如白水,在某些时候,却也能要人性命。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若苏作出这样惊世骇俗的决定的呢?
因为家贫?
显然不是。
因为缺乏关爱?
也不合情理。
因为想替母亲报答唐氏及李家的厚待?
这不是很幼稚吗?
“华姨对娘好,若是出自真心,自然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反之,这样的朋友也不值得深交”
报答就更谈不上了。
“我知道,当时华姨送给娘一笔不小的钱。也许你会觉得心里有所亏欠。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当真要还,我们也不是还不起的。知道为什么我不让娘还吗?”
就是为了能够让彼此因为这笔钱而相互惦念。
人与人之间,总须留下些印记,才能够长久地铭记。不管是苦痛c幸福还是摸得着c看得见的银钱c物品。
“这些人情往来,娘会处理好的。娘就有想不到的地方,不是还有姨娘和红蓝吗?不是还有外祖和舅舅c舅妈吗?大姐只需开开心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把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地,走到哪里都不会丢了咱们三房的体面,就是对这个家最大的贡献了。”
若苏从早已冷掉的茶碗里抬起头,嚅嚅道:“我也相信华姨,相信李大哥,也相信大少奶奶”
嗯,这是一心只想着李家了吗?
“那你相信我不?”若萤在对面坐下,一本正经道,“信我就跟着我,我养你,如何?”
若苏愣怔了一下,看她的神情,不像是在说笑,但也嗅不出什么烟火气。自己准备好的激烈言辞c万丈勇气,一时间倒是没了用武之地。
“这不一样”
她又小心地瞅了瞅若萤,感觉上有些怪怪地:四郎这个口气,怎么跟戏文里的街头小霸王似的?瞅见喜欢的女人,不是要抢了人家去,就是大包大揽地说要包养人家。
如此地不正经,怎么能够说得如此正经呢?
如果这话是李大哥说的,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若苏的脸,腾地红了。
若萤抿着苦涩的茶水,从碗沿儿上瞟着她:“你在这个家里住得憋屈不?”
若苏张了张口,心弦微颤。
若萤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不禁心下嘹亮:“是几时的事?因为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若苏过得并非如面上所见的那么恬静温和,这一认知,令若萤稍感难受。
果然,长久以来,她的眼睛只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而忽略了跟前的人。
若苏能够做出超乎寻常的举动,追根究底,也跟她的失误有着直接的关系。
冲着这一点,她哪里有资格将一切责任推到这个温柔的女孩子身上呢?
她的清冷沉淀了若苏的不安。
心底的混沌渐渐地析理出了眉目。
“作为长姐,却要作妹妹的处处照拂。我常想,幸好自己还能做点针线,不然,岂不是跟个废人一样?我知道,这个家,里里外外全靠二妹操持打理。虽然娘没有直说,但是,只要看到娘的脸上有笑容,我就知道,一定是二妹又赚了钱回来了。咱们能这么快修建起新房子来,买了车,买了牛,使唤着那么多人,都是二妹的功劳”
为了这个家,若萤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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