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
“害眼病视物模糊”
“说白了,就是想让我变成瞎子,是不是?”
“嗯”
“苦着脸做什么?给发现了很懊恼是不是?”
“”
倒不是懊恼,而是实在有些意外。到底她是怎么发现端倪的呢?
脸上吃了不轻不重的两巴掌,一下子便将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她的脸上。
“说,你想知道原因。”
这态度,太伤人了。怎么感觉他像是被俘的奴隶似的?
明明觉得很羞耻,却没有办法违抗。
老早他就知道了,四郎就是个大坑,迷上他c或者是被她盯上,都是一场劫难。
“为什么?”
此时,除了驯顺,他已别无选择。
听到这句意料中的问话,她粲然一笑。
这一笑害得他的心神为之颤悠了一下,自己都说不清那如同莲盘风露一般的茫然c究竟是欢喜还是害怕。
“要问这察物之法,世子还真是问对了人。世人都道在下机敏,能目视千里c耳闻八方,只道是天生奇才。那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某”
或许,我也不够了解你
他暗中叹气。
显然,她并不关心他的感受。
“察物之法,首当孑然孤立。一榻之外,皆欺我者。明四目c达四聪,不独上位者须如此。缿筩之法,致百姓重足侧目并不可行;钩矩之间,亦多谲诈,也是君子所不屑为者。欲问疾苦c知利害,可使心地端洁识时务的至信亲朋,微察暗访。须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假如想知道马价,须先问狗,再问羊,及问牛,后问马。相互参考价格,就知道马价贵贱,是否人有欺诈”
朱昭葵暗中叫苦。
她张口闭口不是牛c就是马,摆明了就是在寒碜他啊!
堂堂王世子,竟然给拿来跟牲畜相提并论,这可是大不敬的大罪啊!
可是,又能怎样呢?
谁叫他理亏呢?
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都是他,麻痹大意了。看她病了这么长时间,每天安安静静的,还以为会有所改变呢。
结果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说到底,还是给她的年纪和模样给欺骗了,还以为那不过就是个孩子,虽然有过人之处,但随着年龄增长,定会有所变化,会变得温和可亲或者是宽宏大量。
却不料,虽然外表有了改变,但内里却还是那个一般无二的四郎。原有的杀气依然还在,原有的心机也一样深沉。
“说吧,世子是主谋c是帮凶?”
这是要给他定性了吗?
他不由得心下慌张:“四郎四郎你消消气,不要生气好吗?”
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却要反过来安抚对方。
做人哪,不但辛苦,还很荒唐。
若萤依旧不紧不慢c不温不火,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跟陈年老友畅叙往昔。
但她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是没底儿。
哀莫大于心死。
他真怕此刻的四郎会是这样的感受。
“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啊?那就是明知故犯,对吧?”
他不敢接腔。
她审视着他的脸,喃喃地叫他名字:“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这么阴险?你怎么可以无所畏惧?嗯?如果我真的瞎了,你想过没有,你觉得你还能落个囫囵?你是不是觉得,一个瞎子,什么也做不成?嗯?”
冰凉的瓷片一下下地刮擦着他的脖子。
他能够清晰地听到沙沙的声响,如蚕食c如蛇信。
他紧紧咬住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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