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态度,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若萤倒也没有再逼他。
呼出一口浊气,她幽幽道:“这次的事儿,他是主谋,你是从犯,是不是?”
仿佛听见一桶冰水和着冰渣,稀里哗啦地从头顶倒下来。刹那间,他觉得浑身冻成一团,而头脑而异乎寻常地清醒。
“你——”
“恭喜我,又猜对了,是不是?”似乎是笑累了,若萤又呈现出了那种能够让人退避三舍的寡淡表情,“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杜平章既给你写信,不会只是简单的嘘寒问暖。不说世子惯不惯这种客套,以在下对他的了解,他也不是这种善于体恤他人冷暖的性子”
如果那老头儿重情重义,就不会吝啬于连给嫡亲女儿和外孙写封信都要别人代笔。
迄今为止,柳杜氏母子所收到的来自京中的家书,都是老宅里的管家写的。
要不是中间还有个她在,相信那老头子连一声问候都不会说。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不是那老头儿想得开,事实是他于这些事情上压根就无所谓。
这确实是令人心寒绝望的行为。真亏得柳杜氏大方c亏得静言脾气好,换成她——
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花样儿来呢。
“你一准在给他的信中,透露出我的意图了,是不是?”
“我觉得他应当知道这些事”
“为什么?”
“四郎其实是杜先生的亲外孙吧?”
“说梦话呢!”
不待他说完,若萤五指收拢,成功地阻止了他后头的话:“我那是穷得活不下去了,非要攀附他那根枯藤老树昏鸦?什么外孙?我可不记得有这种四体不勤c五谷不分c六亲不靠的外祖父!”
“好好好四郎说什么c就是什么”
她恼怒杜先生,为什么要拿他的头发撒气呢?
还有,这番话跟他说说就罢了,千万别让杜先生听到。上年纪的人,经不起这种打击的。
谁说这孩子宽宏大量来着?
真真是千万别招惹她,不然,当真会给记恨一辈子。
事到如今,隐瞒已无所用。
“不是杜先生的错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的选择太过危险”
“不相信我?”
“不恰恰相反”
正因为看到了她的实力,才愈发感到事态的严峻性。
换成别人,说要科举c要仕进,或许他会付诸一笑。毕竟,科举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是说,每个寒窗苦读十几载的人,都能够熬到榜上有名的那一天。
每次的大比,赴考的国中学子何止成千上万!但能脱颖而出的,不过只寥寥一二百人。
落实到一州一府一县,多不过数人,颗粒无收的现象也算不得稀奇。
但根四郎认识这么久,她的学识与见解,无不令他感到震惊。除去那篇早已是士林间广为传颂的《时弊论》,还有一件事,至今他都未曾告诉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东方自她的寝室中偶然捡到了一团废纸。
出于好奇,他展开来粗粗看了两眼。
也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瞥,让这个孩子如一枚钉子般,深深地钉在了他的心底。
那是一份考卷,是当年大比的策论题目。
他知道,那次考试,钟家的二郎即四郎的那个二哥,名落孙山。
他倒是不知道,钟二郎的考卷内容如何,但是他却十分肯定,这张被丢弃的试卷绝对可以获得高分。
无论是从书写还是立意,抑或是行文,试卷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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