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耶律天德,你契丹人入侵我中原,劫杀我苍生,掳掠我百姓,种种行径,教人发指。这好好大好河山,如今被你等糟蹋得百里不见人烟,枯骨辚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什么礼仪,又有什么脸面说什么厚道?
简直就是一群禽兽,此之谓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注1)。
你我之间,并非朋友,亦非知交,乃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中原豪杰再仁义,再怎么胸怀宽广,又岂会蠢到与你们这些中山狼讲什么礼仪厚道?
但凡我中原子民,在中原的土地上,用任何手段对付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是应该的!”
耶律天德长叹了一口气,意趣索然,在晋国诸将中,他颇为看重王重胤,原本希望通过阵前交谈,说降王重胤,日后好为他效力,却没想到王重胤性子如此火烈,丝毫不给他半点颜面,不觉打消了招揽王重胤的想法。
“将军这又是何苦?如今杜重威杜大将军都要投降我契丹,王将军又何必固执,螳臂当车,不过是一场笑话!”耶律天德再次转换话题。
“胡说什么?”王重胤大声喝道,“大帅怎会投降你这等腌臜小人?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施展这阴谋诡计,动摇我军军心!”
“本帅胡说八道?”耶律天德冷笑一声,高声叫道,“二三三,何不出来见一见王将军,说说本帅可有虚言?”
话音一落,从耶律天德的随从中闪出一人,朝王重胤拱手施礼道:“二三三见过王将军,二三三的确是受主上的使派,前来契丹大营,商量投诚事宜。王将军何不就此息兵,待大势一定之后,再与主上重商大局?”
“轰”王重胤脑中如炸开了一个响雷,他最担心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眼前这人是杜重威的心腹亲信二三三无疑了,王重胤曾见过他数面,当然认识,而且他还知道,此人对杜重威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杜重威。
“胡说,都是胡说!”王重胤猛然睁开眼睛,双目通红,逼视着二三三,大声喝道:“二三三,你若还是中原男儿,炎黄子孙,就立刻出手,杀了你身边这人!”
二三三被王重胤如刀一样的目光逼得勒住马缰,连连退了数步,低下头来,摇头道:“二三三一生,唯主上命令是从,王将军这要求,二三三实在做不得。”说罢,调转马头,回到了众人之后。
“哈哈哈哈!”王重胤仰天大笑,笑声显得无比凄凉,“大帅,你好生让重胤失望!”忽然之间,王重胤拔出随身宝刀,遥指耶律天德,怒目欲呲,高声呼道:“杜重威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纵使天下人都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我堂堂华夏好男儿,岂可为胡虏做猪狗?
耶律天德,你快些滚回去,你我整军大战,看看鹿死谁手,看看我华夏血性好男儿是如何战死沙场!”
耶律天德摇了摇头,心中无比惋惜,没有多说话,调转马首,回归本队。
王重胤也回到了两万晋军的阵前,高扬战刀,胸中那股火焰越烧越高,越烧越烈:“兄弟们,将士们!
刚才,对面的强盗要我们投降,充当他们的走狗,帮他们掳掠我们中原的百姓。
我王重胤说了,纵使天下人都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我堂堂华夏好男儿,岂可为胡虏做猪狗?
兄弟们,你们降还是不降?”
“不降,打死都不降!”
“不降,跟鞑子拼了!”
“堂堂华夏好男儿,岂可为胡虏做猪狗?”
“纵使天下人都降了契丹,我也不降!”
……
一阵惊天动地的山呼海啸。
这两万新卒,绝大多数是河北之人,肯随王重胤走到这里来的人,有几人与契丹人没有血海深仇?怎肯投降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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