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内,果然如他所料,那丫头正盖着一个毛毯,蜷缩在草堆里睡觉。·
何安最了解齐王,此时嘘声向那牢头示意。
宇文昭就这么看着角落里睡着的桃夭夭,没有喊她。
站了有一会儿,何安悄然提醒齐王,“要不要叫醒?”
宇文昭没应声,只侧目看着牢头,牢头明白,小心地将牢门打开。
许是动静不大,并没有惊醒角落里睡觉的人。
宇文昭抬步走了进去,俯身蹲下来,静看着夭夭蜷卧在草堆的样子。
因她是朝里侧卧,故而看不全她的面容和表情,只能看到她的一侧脸庞和半个耳朵。
看上去,她比从前时候消瘦了不少。
他没有唤她,却伸出手试图去抚摸她的鬓发,她的面庞。
然而,他到底没有落下手掌。
她的气息是那样近,哪怕是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他仍旧能嗅到她身上浅浅淡淡好闻的清香。
那是她独有的。
他缓缓闭上双眼,鼻尖上萦绕着好闻的香氛,那是曾让他魂牵梦绕的熟悉味道,他细细的体味。
似乎是睡梦中的人儿发出一声梦呓,一刹那将他从痴醉中带回来。
宇文昭睁开眼睛,眼前角落里的人儿清晰入目。
理智一点点将他带回到现实。
他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桃夭夭是暝月教人培养了近二十年的棋子,自己对这枚棋子只有怜悯之情,毕竟她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也无法改变命运,权当她是身不由己罢了。
宇文昭抬首,四下观望了牢房的情形,再次看向睡着的桃夭夭,犹豫了一会儿起身站起来。要·
他站在牢房里有一会儿,终于,他走向牢房门口。
门口前,他顿住了脚步,回首看着地上的人儿,似有话要说,却什么也没说。
终于他踱步走出牢门,又亲手将门锁锁上。
对于宇文昭的行为,何安很是不解,碍于牢房人多只悄然跟着出来。
监狱的牢头也觉得纳闷,这探监的人奇怪,犯人也奇怪,难得有人来看居然睡大觉?
牢头掂了掂手中的银元宝,咬了咬,自言自语:“嘿嘿,管他们呢,有这个就行!”
待人都离去,窝在草堆里睡觉的桃夭夭,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确保无一人后,才从地上爬起来坐着。
她从没想到宇文昭会来看自己,而且是这么快就来了。
她双目如滞,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此时依偎在残破的墙壁上失神落魄。
监狱外,走出来的宇文昭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何安终于按捺不住疑惑,问道,“王爷,您好不容易急着来了,为何一句话也没和郡主说啊?其实,您大可以叫醒郡主的,好歹说两句话,以慰衷情啊”
宇文昭这才顿住了脚步,抬眸看了一眼何安,那眸色冷峻如锋,劾得何安赶紧闭上了嘴,愣在了原地。
“去四公主那儿。”
齐王不冷不热的扔下这么一句,已经脚下生风,阔步而行。
监狱外等候的胡来,见王爷默然而出,好奇心更重,赶紧拉住了何安追问,“何大哥,里头到底见面咋样呢?!”
何安摇头,“王爷一句话也没说。”
说完,何安就去备马去了。
胡来原地挠头,纳闷:一句话都没说?
“喂!等等!那你们来这一趟是干嘛的啊?!”
何安已经骑上了马,闻言,瞅了地上的胡来一眼,“你自己去问王爷啊!”
说完,“叱”地一声,扬鞭策马,循着齐王的方向奔去。
话说宇文昭一路策马,去了华歆所在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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