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一动不动,宛如一尊泥塑的雕像。
沈青一时怔愣在原地,恍惚感到有一种怪异的氛围流动在他们二人中间,可再仔细看薛景泓神情,却又无话可说。
那样埋藏着锥心的担忧与害怕的神情,比之自己尤甚。
沈青清咳了两声,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
薛景泓扭过头来,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有人进来了。
沈青看着薛景泓那双通红的眼眸,心情有些复杂:“弘将军守了一夜?”他走过去把手中端的药碗自然而然地递到了薛景泓手上,完毕之后自己都有些诧异。
他又尴尬地咳了咳,目光移至穆崇玉的脸上,方忧心忡忡地道:“三爷他可否有好转?”
“好些了,后半夜不再打冷颤了。”一夜未眠,薛景泓张口只觉喉咙干涩异常,然而他却无心去管,只正了正两人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喂着穆崇玉服下药去:“若沈将军得空的话,不妨打些温水来。多谢。”
高热发起来时,一径捂着也不好。穆崇玉被他用体温紧紧暖了一夜,终于不再发颤,额头上倒是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可见该以温水散些热才是。
沈青应下,连忙去厨房烧水,半柱香时间过后,将水端了过来。
薛景泓道了声谢,试了试水温,方起身将穆崇玉轻轻平放在床上。
“沈将军,三爷现在浑身冒汗,如果不散出这内热来也是不好。故而我要用这温水给三爷擦拭身体。如果你信我的话,就请允我动手,将军可自行离去。”
沈青反应过来,看了看薛景泓神情,见他眼中没有一丝不敬,只有与他一般无二的担忧,便彻底对他放下了心。
虽然他目前无法理解,这个人为何会比自己还要忧心陛下的安危。但他就是从他的神情中看出,此人绝不会伤害穆崇玉一分一毫。相反,他对穆崇玉的担心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真挚深刻。
沈青默默地点了点头,退出了房门。房间里,只留薛景泓和穆崇玉两人。
薛景泓暗自松了口气。他拿起水盆边的巾帕在水中浸湿扭干,回到了床边。
穆崇玉依然是那副安静入眠的模样,鼻翼轻轻翕动着,长而纤细的睫毛随着呼吸的动作一起一伏,看得人心尖发颤。
薛景泓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昨天他虽然抱着穆崇玉整整一晚,可满心满眼都在牵挂着穆崇玉的安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可现在许是床上人的高烧稍稍退下了些许,他心下微松,就不自觉得
薛景泓暗骂了自己一句,手微微颤抖地抚上了穆崇玉光洁的额头,拂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用巾帕一点一点地细心擦拭。
然后是染着旖一旎红晕的两腮,高而挺秀的鼻梁,再是轻轻张一合呼一吸间冒出急促热气的嘴唇。
薛景泓感到自己的掌心仿佛要被那灼热的呼吸烫出一缕火苗来,叫他浑身都僵硬得动弹不得,只能窘迫地僵在那里。
他从未离穆崇玉这样近过,近到只要他轻轻地落下手掌,就能触碰到那两片柔软而动人的薄唇,就能在那上面按压抚摸c流连不止。
那该是世间上何等让人疯狂的滋味!
薛景泓猛地站起身,太阳穴青筋微浮,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巾帕不知何时已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床边。
他怎能如此趁人之危?!
薛景泓脸上浮现出一种深深的羞赧和悔意。如烟般的前尘往事从他的记忆深处一一泛起。
崇玉是苍竹一般的人物,宁折不弯。他若是那样做了,就是对崇玉的侮辱。
薛景泓站在床边冷静了许久,才又拾起了掉落的巾帕,转身在水盆中重新洗了洗,折返回来。
小时候他记得自己也曾久烧不退,那个时候就有宫女拿巾帕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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